“只是到时候避人耳目,指不定要委屈主公。”平陵御顿了顿道,“从泰安城出发往北是长安往东为平州,如此从双桥村出到可以打着回乡祭祖的旗号,也不怕人怀疑,只是一路之上我们一行人两个壮年男子,两个少年郎,一个小娘子还有个小郎君,还要好生合计合计。”
“先休息吧,天色不早了。”姬凛往里面躺了趟,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召唤之下脱了外袍,穿着里衣蹭在被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姬凛醒来的时候窗外透着淡淡的光,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看了看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消瘦羸弱,淡而秀的眉眼,仿若水墨画上最深情的渲染,略显苍白的容色叫他如一尊白瓷的人像,到丁点儿显不出主人醒来时候的果敢坚决,竟叫他看得呆滞了。
枕边人的呼吸清浅和均匀,姬凛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他舒展筋骨,又合着对方的呼吸声睡去。
“先生,先生。”晨光渐渐大亮,门外早起习武的小郎君声音里带着几分迫切。
“几时了”听到如此响动,饶是平陵御再瞌睡也不由含混地问道。
“你且睡,我去瞧瞧。”姬凛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委实可爱,不用放低了声音,学着堂嫂哄侄儿的样子,有几分笨拙的拍了拍对方,而后轻巧的从对方身上跨过去。
“怎、怎么是你先起来”陈讯目瞪口呆的看着穿着近两天从庄子里赶工出来的琥珀色直裾的姬凛,“我家先生呢”
“他昨夜累了,还在歇息。”长在军中,姬凛知道一幅较为精准的地图有多重要,而要绘制一幅精准的地图又有多么费神,再加上昨夜他们又秉烛夜谈商定取道青州,平陵御身子骨弱,自然是劳神了。
“咳咳。”陈讯瞟了瞟面色如常说出此话的姬凛,心头念头急转,与常年在军营中且位居高位的姬凛不同,自打他十四岁成人之后,家族中自然为他安排了通人事的女仆,而据他所知姬家家风清正,因着郎君多在前线,后方的妻子主持中馈孝敬老人抚养孩子,因此姬家郎君在成婚前从来没有通房,而姬家军作风严谨,军营中更没有吃喝嫖赌这些事儿,所以这是两人一行鱼水之欢,自家这表兄就食髓知味折腾得他家先生起不来
“今年圣人诞辰,你可要回长安”姬凛见他面色古怪但又想到时常学小娘状的陈诩,一时间倒也不觉讶异,因此正色道。
“自是要去的。”陈讯点点头,“今年父亲母亲连同兄长皆入长安贺寿,我与姜家小郎也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如今想念得紧,约莫过几日便要动身了。”
“你家先生的意思是随我一起进京,路上不带许多随从,你可要一路走”姬凛颇有几分看不惯这些娇惯的小郎君,再加上他心知平陵御的才干,颇有几分不欲之展露在人前的意思。
“这等趣事,自然要算上我的。”陈讯满口答应。
“先生还没起身么”白露从园子里摘了新鲜的蔬菜用井水洗干净,取下前些日子腌制的肉干,切好放在米上,等米蒸好了,肉也自然就熟了。
“今晨喝粥吧,上回你煮的的荷叶粥,伴着小菜,当真是清甜爽口。”陈讯一想到方才姬凛的话慌忙拦住白露道。
“偏你嘴刁,如今都七月要到底儿了,新鲜荷叶倒不好找了。”若说之前白露对这陈家的小郎君还带着几分敬畏,如今也算是彻底看清对方金玉皮囊之下生了个怎样惫懒刁钻的性子,不由笑着啐了一口,但进了灶房到也真的就按照对方建议的煮了荷叶粥,发了白面蒸馒头,又将新摘的胡瓜拍了加点儿油盐和辣子拌在一起,再将蒸着的肉切成薄片,不多时就整治出一顿朝食来。
平陵御醒来的时候见几个人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