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只有三两银子并几十文铜钱,昨日不仅花了十五贯,还将那剩下的零散的铜钱一并用了出去,如今整个家里就十五贯钱。
虽说现在是四月,田间地头不乏吃食,屋子里还有一大缸的米面,且从原主的记忆中知晓了他名下还挂着二十亩田地,又因为他已经是秀才的身份所以并不用上交税赋,好的年成的收入能够他好几年的嚼头,差一点儿的年头也足够寻常农家生活,但平陵御还是觉得艰难。
结合记忆他对三个孩子也有了一定了解,韩铮最为年长如今十五,是个半大的少年郎;白露今年十三,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他想将这个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而霜降却将将十一岁,因着之前底子好,个子显得比同龄人高些,虽然及不上白露,但看着也要比年龄稍微大一点儿,正是要费力管教的时候。
都是处在成长期的孩子,平陵御怎么舍得让对方忍饥挨饿,更何况就自己这身体,昨日去了丹阳城,今日就在屋子里躺了一早上,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日日吃着冰糖燕窝温养着,就原主那万事不操心的性子都经不起折腾,更何况自己日后走的注定是劳心的路子,如今一场大病元气大伤,他可不敢掉以轻心,而糖和燕窝都不是什么便宜的吃食。
再加上如今世道不算好,不得不早早备下些银钱以应不时之需。
“先生醒了”听到内间响动,白露捧着盆子敲门进来,木盆里盛着小半盆热水,她将帕子浸湿拧干,递给平陵御。
“你们用过早食了么”平陵御一边擦脸,一边套上白底蓝紫双色缠枝莲纹镶边的大氅,而后在榻上跪坐下来,由着白露给他梳头。
“自打先生过去吩咐过,我们便不再等先生了。”白露笑着将对方一头长发梳顺了挽起来,而后带了一个朴素的竹冠,“如今炉子上小火煨着银耳羹,先生倒是适合这时候吃上一碗,混合着桂圆红枣倒有一股子清甜,最是滋补不过了。”
“等下收拾完了,将过去的箱子翻整一番,先给阿铮找一套换洗的衣裳。”平陵御本来想给三个孩子都各做一身衣裳,无奈囊中羞涩,只得将原主的衣裳翻出来给韩铮做换洗用。
“好勒”白露听了抿唇笑了笑,又服侍着平陵御吃了一碗桂圆红枣银耳羹,笑吟吟的去了。
平陵御自觉躺了一上午也有了些许精气神,便慢慢踱着步子去了书房,见两个孩子都乖巧的伏案看书,不由笑道,“你们这样的年纪,合该好生念书,只是书中各有杂学,最容易看进去偏离了正道,我好歹也是一个秀才,你们跟着我不论将来做什么,总不能做个睁眼瞎子,到底是要明理立身的。”
“先生。”霜降正是好耍的年纪,闻言不由嘟囔着嘴凑到平陵御身边撒娇道,“旁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可是我瞧着也不过就是些前人典故,对仗押韵的句子。”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平陵御含笑,心头一叹,原主虽然天赋卓绝,然而到底受年龄和阅历的限制,对于这满屋子的书册并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价值,自己以往在系统空间虽然有名家授课又有实战教学,但是还真的没有好生自己梳理沉淀过,如今借着给两个孩子讲课倒也是一个温故知新的过程,“日后每日下午我带着你们学一个时辰,不拘于经史百子,风俗历法,只是上午的时候你们要好生休息武艺才是。”
前世平陵御曾经得到的任务奖励就是一套槊的使用训练,那个时候他得到之后原本想着用来培养骑兵大将的,却没想到还没付诸实践便夭折了,如今他想将这法子传给韩铮试试。
“先人有词句堡戍标枪槊,关河锁舳舻,我瞧你筋骨强健,家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