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我跟你走就是。”孙氏抬眸,眼角滑落一滴泪水,仿佛一个老妪,缓缓起身。苍术将那农妇抬到床上,示意孙氏将那农妇的衣裳换上,自己抽身而去街道上接应。
孙氏来到府衙,便被苍术领去瞧刘世瑜。苍术朝晏敬尧示意,退身出去了。晏敬尧看到他们过来,和京兆尹煮茶的手微微一顿,起身上前。
孙氏想要看刘世瑜,哪里等得了,但无奈话到嘴边无法说出,毕竟是自己亲手将他送到这里的。
晏敬尧悠悠地开口,眼神里满是晦暗和凌厉。“刘夫人不曾想你还会过来看这个人。”他嘴角满是戏谑,语调中带着讥讽。“像这等功成名就就抛弃糟糠之妻的人,他可不配。”
孙氏身体一僵,方才领自己来的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心下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听到晏敬尧这么说,她微微张口想反驳什么,但是一想到刘世瑜之前交代的话,硬生生的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和绝情。
“你说的是,只是这人都快死了,我倒是想看看,这等绝情寡性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不是她狠心,只是自家夫君为了报那人的恩,心甘情愿为他顶罪,他伤成这样都不说,分明是想着一命还一命,自己哪里能够不成全
晏敬尧将孙氏的心理斗争尽收眼底,眼神冰冷。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有着怎样的本事,竟能让刘世瑜一家人心甘情愿为他顶罪。
“那好。”晏敬尧心里划过一抹狠厉,刘世瑜处无从突破,但没想到这孙氏也得见点血才行。他不想见血,但也绝对不是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人。
他抽出腰间软鞭,只听一声空气撕裂的声音,一计鞭子狠狠地抽在刘世瑜身上。刘世瑜身体狠狠战栗着饶是他心似已灰之木,也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杀意这人仿佛战场上扫荡千军的将领,丝毫不像衙门的小吏。
刘世瑜想叫,嘶哑的喉咙却无法让他发出声音,只得在半空中撕裂出一声极尖锐奇怪的嘶吼,仿佛是钉在柱子上承受凌迟之刑。他幽幽地抬眼,目光如鬼魅,直愣愣的盯着远处的孙氏,没有久别重逢的眷念,只有将死之人的嘱托。
孙氏狠狠咬住嘴唇,鲜红的血夜从嘴角渗出,眼角残留的眼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什么时候被风干。他怎么就这么倔强,拼死警示自己不说,甘愿赴死可是她不能,她是他的发妻,她陪他度过这么多年的岁月,她明知道他是清白的他只是为了报恩她原以为这次来只是与他作别,可是那个人,那个可怕至极的衙吏,他竟然让自己亲眼看着枕边人被鞭笞至死吗
晏敬尧眼里的凌冽分毫不减,不是他狠心,只是瑞王实在是国家的忧患,他手里有着很多人甘愿替他卖命。若是查不出贪腐案,迟早朝廷动荡,江山不稳。所以现在,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他自小在战场见惯了死别,现在这样,只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幽魅的笑着,仿佛阴间来索命的厉鬼,浑身上下的压迫之意让孙氏根本喘息不及“夫人难道真想看着,他是怎么死的”方才他分明察觉到孙氏的动容,只不过是迫于刘世瑜的警告不得不闭嘴。很好,晏敬尧玩味地抚了抚鞭子,只要逼的孙氏早点开口就行。
孙氏忍住不说话,默默地把头偏向一边,眼角噙着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只听到一声更加凌厉的鞭声,刘世瑜支撑不住,重重往前倒去,昏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孙氏身体明显支撑不住,她扶起前面一根柱子,勉强站直了身子,却是又害怕又担心,根本说不出话。
晏敬尧终究不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