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云满天,阴沉而厚重,北风呼呼的吹着,寒风刺骨,一旁的松树却依旧浓郁苍翠,生机勃勃。
她还记得那日府里迎来了圣旨时,自己有多害怕,甚至在当晚牧逸春偷偷溜进她房中探视她时,她哭着强迫他要了自己。
若不是自尽会连累母家,当晚她就想一死了之。
初入皇宫之时,她曾经无比渴望能逃出这个皇宫,可十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牧郎如今已有妻小,纵使儿子有办法让她自由出宫,可难道她要为了一己之私就去破坏牧逸春现在的家庭,去当他的外室,教他将自己养在外头,俩人再续前缘,恩爱逍遥
可牧逸春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氏又做错了什么
她再如何爱牧逸春,也断不可能那么做。
纵使两人心中未曾放下彼此,可裴娆知道,他们今生今世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
要是那一日,爹爹的寿宴上她突然生了病该多好这样年少轻狂的景成帝也不会对她见色起意,强娶她为继后。
裴娆摇头一笑,打趣道“皇帝这是想赶哀家走,还是怕哀家日后无聊了会为难皇后”
凌容与听见太后不着痕迹的把话带开,顿时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儿子没有要赶母后走,只是儿子真有点担心您日后太无聊,会跟儿子一块抢欢欢。”
现在他和盛欢中间有两个小奶娃已经够让他头疼,明日牧婉清还会进宫看女儿,但时裴太后肯定也会过来。
三个女人肯定围着两个小娃娃,说个不停和乐融融,他只能在旁边看。
凌容与光是稍稍想象就觉得嫉妒。
裴太后乐道“哀家那不是抢,是疼爱、宠爱。”
母子俩就这么一搭一唱,凌容与将人送上步辇前,又问了一次“母后当真不想出宫”
裴太后笑容和蔼“哀家就想待在后宫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不问余事。”
她见儿子抿唇不语,失笑道“皇帝若真这么体贴哀家、为哀家着想,往后遇见他与他商谈国事之时,莫再给他甩脸色便好。”
这个他虽未明言,母子俩却心知肚明。
凌容与哼笑一声“儿子尽量。”
送走太后之后,凌容与又迅速地回到寝殿内。
再不久,盛欢果然在他的期盼与注视下醒来,只是醒来后就马上开口问两个娃娃。
凌容与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醋,酸得心都嫉妒起自己的儿子女儿们。
尤其是周正与如意将姊弟俩抱过来之后,盛欢才轮流将俩个奶娃娃抱了一遍,被凌容与抱在怀中的弟弟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凌容与登时手足无措。
盛欢笑着将女儿小心翼翼的置在一旁的床榻上,接手抱过儿子。
刚出生的小奶娃,模样皱皱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分明丑得像个小老头,可盛欢看着儿子和女儿们,心里却是温软不已。
前世她还没来得及这样抱过自己的孩子就离世,这一世,她恨不得能时时刻刻与孩子们待在一块。
“是不是饿了”凌容与见见盛欢抱着儿子,脸上笑容甜得都要滴出水来,心中嫉妒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将儿子送回奶娘身边。
盛欢垂眸看着儿子,眉眼弯弯笑得两颊都发酸。
“饿了的话,我喂他。”说完,就想解开衣裳。
纤细的手指才搭上衣扣,盛欢顿了下,双颊慢慢浮起两抹羞涩的红,娇嗔道“你、你把女儿抱过去,别看我,陪她玩一下。”
凌容与淡淡扫了躺在床榻上,已经眯着眼睡过去的女儿,笑笑“女儿很乖,已经睡过去了,不用朕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