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煊原以为是自己听错,直到盛欢来到身旁,见到与跟在她后头进来的太子,才恍然回神。
“臣见过太子、太子妃。”他起身行礼。
盛煊自知自己亏欠妹妹太多,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眸窥视或有半分逾矩。
“不知太子妃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盛欢看着昔日总是对自己温柔有加,笑眼盈盈的兄长,如今却不敢看她半眼,整个人生疏淡漠。
她抿唇沉默片刻,方轻声道“阿兄可知盛翊臻如今人在何处。”
相府与太子人马都在找她,却遍寻无果,盛欢知道她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永安侯或是盛父藏的,或许其中也有盛煊的手笔。
盛欢知道盛煊对她心有愧疚,才会在她回侯府前,亲自到慈恩寺一趟将一切当年的秘密全盘托出。
为了能早日厘清真相,她才会想与盛煊见上一面,她知道只要她亲自来问,盛煊必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盛煊听她一再喊自己阿兄,羞愧得面红耳赤,摇头,如实道“不知道,盛翊臻的去向臣真不知晓。”
他一直都不喜欢盛翊臻,自然从未关心过她的死活。
盛煊垂首闭眼,清冷的嗓音里有几分疲惫“此事臣也问过臣的父亲,他也不知道盛翊臻的去向,每次见他也总问臣有无姑母的消息,那着急的模样不似装的。”
他已多日未曾好好睡过,英俊的脸庞因风寒而烧红,眼下一片乌青,乌发也只随意用一根白色的发带,随意的束在脑后,丝毫不见昔日气宇轩昂。
“臣刚搬过来,宅子尚不及打扫,到处都是灰尘,实在非太子与太子妃能久留之处,臣若有盛翊臻的消息,必定第一时间亲自通知太子殿下。”
盛欢哪会听不出盛煊这是在委婉送客。
她见兄长病恹恹,又开口臣闭口臣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来了气,忍不住上前一步。
“阿兄病了有无请大夫来看过”
盛欢抬手,想像以前那般探上他的额头。
然这手还没能碰到盛煊,就被站在身后,自跨进门坎后就没开过口的少年一把捉住。
“盛侍读的病孤待会儿回宫便派太医过来给他瞧瞧,太子妃不必过于担心。”凌容与淡道。
打从进门后他就一直在忍耐着。
盛欢进了这宅子就瞬间忘了还有他一样,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盛煊看,水润润的桃花眸里还全是担忧与心疼。
之前他在她面前咳血或是高烧不退时,盛欢都未曾这般直盯着他不放。
盛欢这模样触动了他本就敏感的神经,更让他想到之后她也会这般关心别人,凌容与瞬间坠入恐惧的深渊之中。
如今面上虽然镇定,心中却已焦躁不堪。
他想现在就将人带回去,关起来,再也不让她有机会见盛煊
这阴暗念头再度于凌容与脑中翻腾不休。
面上虽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却缓缓抬起墨玉般的眸子,瞥了眼盛煊,手指下意识摩挲。
盛煊听出凌容与口中微不可察的怒意,亦感受到他目光的冷意,连忙拱手作揖“臣多谢太子殿下厚爱,臣身子不适,还请太子妃见谅,恕臣先行告退。”
盛欢“”
她简直要被她的阿兄给气笑。
这里是他的家,他是要告退去哪
盛欢见兄长看起来的确很不舒服的模样,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没再多说。
待再度与凌容与回到马车上,盛欢脑里仍在想着盛翊臻的事。
方才盛煊说,盛父也不知盛翊臻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