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兄知道。”盛煊摇头打断她,一双凤目盈盈含笑,定定看着她,“不论发生何事,阿兄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盛欢这才满意一笑。
“阿兄可还记得,前年你未上京,我未及笄,便有不少达官显贵上门提亲”
盛煊脸上笑容淡了下来,“记得。”
那些人因为妹妹出身于商贾之家,个个都只想纳她为妾。
阿爹虽不能给妹妹尊贵身分,但她的吃穿用度却从不比那些勋贵千金及官家小姐们差,可说是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娇养长大的。
他们父子俩不愿盛欢为人妾室,日后看正房脸色度日,只要盛欢不喜欢,他们便每年都将提亲者一一赶走。
盛欢接着说“妹妹有自知之明,更非攀龙附凤之辈,就连宁大公子,妹妹都不曾想过,又如何会仅与太子有一面之缘,就对他痴心妄想。”
盛煊听见妹妹这么说自己,心里有个地方蓦然疼了起来,凤眸更是掠过一抹歉疚。
他沉吟一瞬,问“宁兄今日亲自送了宁老夫人寿宴请帖时,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说宁老夫人想看看我。”
盛煊闻言,低眉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他心里清楚,宁绍之所以对盛家处处关照,绝非只有救命之恩或与他交情甚笃如此简单。
宁绍既然说宁老夫人想见一见盛欢,那必定是他已经跟宁家的人提过盛欢,否则宁家的老祖宗不会无故见她。
此时兄妹两人就坐在罗汉床榻上。
盛煊笑道“对了,宁兄要我转告,说你和阿爹年后再去拜访即可。”
宁绍知道今日盛欢必定受了不小惊吓,不愿她明日还强撑着精神前去宁府。
盛欢微微一愣,没想到宁绍居然如此细心。
盛煊看着妹妹呆愣愣的小模样,眼底笑意渐浓,好半晌才放下茶杯,问道“囡囡真对宁兄无意”
盛欢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就是一个是字。
虽然这一世自十二岁那年开始,与前世轨迹走向不同,但她对自己的一切清楚得很。
对于这位宁大公子,她可说从未心动过。
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囡囡应该也知道,宁兄对你有意,你若真对太子无意,何不考虑一下他”
盛煊早看出宁绍对妹妹有意,却也从未想过要撮合他们,但眼下太子看上了妹妹,手段还如此强硬,恐怕不久就会将妹妹要到自己身边。
好一点就接进宫当侍妾,差一点就直接养在外头。
他虽不太相信太子会不择手段,但经此一事,盛煊发现自己与太子相处的时日终究太短,他完全不了解凌容与是怎样的一个人。
世人口中与他所知的芝兰玉树、光风霁月,那似乎都只是太子的表象。
今日他对盛欢的蛮不讲理、强横霸道,对宁绍的轻世傲物、目无下尘,仿佛才是真正的他。
盛欢自然也明白盛煊在担心什么,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
前世她可说爱极了凌容与,否则又岂会至死不悔,今生就算再与他相遇,她也一样不曾放下对他的爱恋。
只是前世血淋淋的教训,让她认清彼此身分的悬殊,就算这一世他依旧对她一眼钟情,仍坚持要她,她却终究也只能当他的侍妾。
可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凌容与。
若要与人分享,那不如一开始便不曾拥有。
更何况他已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她更不可能委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