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父听完凌容与话,想起自己怀胎九月女儿,想起凌容与说他孙儿身子从小不好,一条命全靠药吊着。
当初孩子根本就不是盛欢自己生出来,是活活被剖出来
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剖了出来,身子怎么可会好
半晌,盛父嘴唇哆哆嗦嗦,突然疯狂大笑起来,边笑边摇头,眼泪跟着大滴大滴落下。
“赵承平,赵承平”盛父发了疯似,双眸赤红仿佛要流下血泪一般,“你不是人”
凌容与大步来到盛父面前,眸色晦暗“你认识永安侯”
永安侯大名知道人并不多。
盛父眼睛酸涩胀痛,眼泪直流,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跟凌容与说起了盛欢身世,说起了当年牧老三对他和妹妹盛翊臻所作所为。
盛煊听完自己父亲自白,整个人已经震惊、愤怒说不出话。
凌容与却越发平静,墨眸里翻涌着不明笑意。
分明看不出任何情绪,甚至连目光都温和带着笑,盛煊看着他挺直背脊,不知为何,只觉得凌容与远远没表面看起来这般平静。
人要是过分痛苦,甚至已经痛得麻木,就快要撑不下去,才能若无其事般,感觉不到痛。
就像暴风雨前宁静一般,表面越是波澜不惊,背后越是波涛汹涌。
盛煊还记得凌容与无完肤之处那一双手臂。
这也是当初为何他只看两眼,就确定杀手不是凌容与派。
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那样对待自己。
凌容与很冷静,不发一语走了。
脑中思索,全是该如何将永安侯拉下。
永安侯几乎权倾朝野,朝堂之上能与他抗衡唯有丞相牧逸春。
赵承平养了外室,永安侯夫人牧婉清真女儿惨死在自己丈夫手中。
他是有目接近牧婉清。
京城中受权贵及百姓们景仰,人人称赞神仙眷侣,都是假。
当真可笑至极。
凌容与回到马车,懒懒靠坐于榻,分明该伤心又愤怒,削薄唇瓣却挑起一抹浅笑,满脸无所谓。
“去丞相府。”
周正诧异,太子与相爷素来不合。
在这之后,太子与丞相牧逸春逐渐热络起来,两人私下会见次数发频繁。
拉下永安侯并不简单,要做事很多。
凌容与并不急,他有是耐心。
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替盛欢报仇。
永安侯嫡女赵舒窈自从嫁给了三皇子之后,永安侯就不似以前那般安分守己。
在凌容与和牧逸春连手,再加上牧婉清、赵杰里应外合之下,永安侯一脉所作所为很快就都在俩人掌握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自失去盛欢之后就一直支撑着凌容与走下去思思,却忽然走了。
思思出生时身子受了亏损,最终还是没能撑过近三岁那年中秋。
从此往后,凌容与大年三十,团圆饭桌上又少了一个人。
裴皇后担心儿子又会过度忧伤,气郁吐血,没想到凌容与却什么反应也无。
只是像以往那般,将没了气息思思抱回东宫,一路眉眼温柔,有说有笑,就好似思思还活着一样。
裴皇后也是那时才发现儿子异样。
周正见到太子情况,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守夜时听见太子对思思说了一整夜话,也跟着默默无声流了一整夜泪。
翌日,凌容与命人好好将思思安葬,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那般,平静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