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青筋一跳,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聚到了一起。他贯来身居高位,一动起怒来,身上的威压便有如实质,让人半点也不敢直视。
冬刃盯着满脑门眼刀子,颤颤巍巍地将身子往下更弯了一些,暗暗叫苦,难道他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么
他很是诚恳地道,“大人,属下错了”我再也不自作主张自作聪明了
高启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你且先将同林婆买下张记之事说来。”
冬刃于是将他跟林婆谈判的事情一字一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甚至精细到林婆什么时候喝了几口茶都一清二楚地提了一嘴,生怕影响自家将军判断。
高启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神色莫测道,
“我该庆幸你还晓得怎么给我省钱,也没有将你要拿张记做什么的事情告知林婆。”
冬刃惶恐道“属下知错”
高启静默半晌,极轻地叹口气,伸出手来“罢了,只能将错就错了。地契拿来。”
冬刃欲哭无泪地将地契双手奉上,只觉万分愧疚。他张了张口,想说不然将军我来解决吧,但转念一想要他自己解决那就得直面顾姑娘。
冬刃想了想那个画面,毫不犹豫地闭上了嘴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儿。要他跟顾姑娘对上,那指不定得把将军暴露得底儿都不剩。
这晚顾悠悠回到家,心中还是惦记着张记被半道截胡的事。
按理说,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人打张记的主意的,怎么忽然那么巧,据林婆描述还是个非富即贵的人买的张记。
非富即贵,又聪明
顾悠悠推门进去,抬眼便看到从柴房里端着菜走出来的高启。
高启笑着同她打了招呼,顾悠悠也回以一笑,心中却莫名的浮起一个想法
知道张记闹鬼的实情,除了张记里住的那些人,她和李双,就只剩下那晚跟她一起夜探张记的高启了。
这个想法甫一浮上心头,顾悠悠便觉不可能,可是又禁不住觉得这个猜想很合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会忽然冒出个人要买张记。
“悠悠,你怎的一直站在那不动”高启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他抬步朝她靠近,道,“吃饭了。”
顾悠悠抬眼看他,嗯了一声便拎着食盒往柴房走,高启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帮她拎了大半东西,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两人一起出了柴房,到了饭桌上。
顾悠悠在拉过椅子坐下,打了饭到碗里,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桌上的菜肴,拿起筷子夹了点饭。还没塞进嘴里,就实在忍不住心底地那点子猜疑,猛地抬起眼看向,张口便要说什么。
高启却忽地开了口,“对了,悠悠。”
顾悠悠一顿,到了喉咙的话被咽回了肚子里,便见高启神色自然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来放在桌上推到她面上,这张白纸黑字的纸上还放着一把颇为眼熟的钥匙。
顾悠悠垂眸看看推到跟前的东西,又抬头看看高启,脑子当机了似的,硬是没反应过来。
好在高启也没打算就这样保持沉默,而是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开了口
“那日你带我去看了张记,我想虽然你决定将张记给王进,但左右张记也不贵,买下来要好些,便拖了人去将张记买下来。”
顾悠悠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语气也称不上好“那为什么刚好是今天才买下来”
高启很是自然地接过话茬,道“那人最近忙,倒是今日才有空去找林婆谈生意你说刚好是怎么了吗”
高启的脸上恰到好处的带上了点疑惑,顾悠悠静静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