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县尊,吾已思虑多时。”宋宪执拗的回答。
宋宪与郭泽同是太原郡介休县人氏,前者乃落魄士人,后者为介休望族。
郭泽对这位县中士人多有照顾,委派其担任自己麾下的书佐以来耳提面命也有一些教导。
如今,宋宪要去张氏甘为部曲,这让郭泽心中不快。
“为何执意要去张氏为部曲”郭泽质问。
“张县尉有言,男儿应当立志出乡关,以勇武扬名于外乃是我辈武人的追求。”
宋宪躬身一礼解释道“我自诩尚有几分气力,自当投效于张县尉麾下逞勇斗狠,不至于浪费一身的武技。”
“宋公敏啊,我知你家中生计艰难,这难道不是你弃文从武的初衷”郭泽难掩失望。
宋宪神色极其坚毅,沉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亦是我的追求。”
郭泽无奈的道“似你这等武人想要以武扬名,这无可厚非,又想以利奉养亲人,这是人之常情,你自然热衷于名利双收之举,我也无话可说,总好过屈居于县中当个刀笔小吏。”
宋宪言辞凿凿的说道“县尊大人的教导我不敢忘,对我宋宪的照顾之情我必将铭记于心。”
“去休,去休。”
郭泽面无表情的挥手驱赶。
宋宪磕头辞别,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
郭泽将其留住,温言相向道“你就打算空身一人前去投效”
“县尊大人何意”宋宪疑惑不解。
“你乃勇士,岂可与庶民黔首同槽争食,自当统帅一队人马相投方显自己之重。”郭泽欲助其一臂之力。
“”
宋宪呆立当场,他本就孤身一人,哪有人马可供驱使。
郭泽斜视了一眼不开窍的宋宪,这才说道“你去找张舞,奉我指令从县兵当中挑选百人相随,我命你为百人屯将。”
“这可如何使得”
宋宪顿时局促,急声道“县中兵卒是否愿意张舞县尉如何舍得”
“精选自愿为部曲者百人,这是我的命令不可多言,至于张舞自然高兴,马邑县卒还算精良可堪驱使,如今改换门庭变成张氏部曲,张舞哪有不乐意的道理。”郭泽冷笑一声。
“多谢县尊体恤。”宋宪满怀感激。
郭泽赶走了宋宪,这才落寞的感慨道“人心思变,为何会如此”
他南望洛阳,视线似乎穿越了重重阻碍,翻越山岭边关直扑重重宫阙,对于专权的阉宦满是鄙视,对于天子不专心于国事,深感失望。
如今张辽在郡中声望渐浓,救助流民之善举,斩胡骑于邬堡之下,率领部曲纵横于鲜卑部落之间,就连他这个耳目清静之人也听到了张辽的一件件传闻。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郭泽轻声呢喃,简单的一句诗足以让人振聋发聩,也将心中的伤口彻底撕开,暴露出来无尽的伤痛。
汉室并非没有飞将,只是受制于党争不得重用。
这才导致胡马南度,一次又一次将羞辱施加在汉室的肩膀之上,曾经的荣耀和辉煌正在逐渐的散去。
正如大汉的江山基业,慢慢趋于西山。
宋宪的选择郭泽无法批判,张辽正在以胡骑的首级重塑汉人的风骨和脊梁,这是极大的召唤力,鲜卑笼盖在汉人身上的耻辱穷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边郡士民深受其害。
他心里隐隐明白一个道理,宋宪与其说是为了名利投效于张氏为部曲,倒不如说是为了给自己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