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微微示意左右,等邢妻反应过来,上了车,车开始动了,她才道“想是大姑姑察觉到了些什么。”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看着她落难吗”
邢妻这一年来也经历了不少事儿,因此知道,跟邢夫人这样,最后很有可能被发落到教坊司里。
如果邢夫人最后的结果是这样,她要如何面对丈夫
邢岫烟道“阿娘,女儿觉得,我们怕是要走一趟刑部大牢了。”
她们原本想着,先跟邢夫人探个口风,只要邢夫人愿意,她们就想办法让贾赦写下放妻书,然后上下打点一下接邢夫人归家。
贾家的事,她们自然是万不敢沾染的。
可是今天见了邢夫人的模样,邢岫烟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事儿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邢岫烟的模样成功地镇住了母亲。
回京的第三天,邢妻带着女儿邢岫烟去了刑部。
邢忠是从二品的山东布政使,在山东任上连着两年考评优上,虽然他不是科举上来的,不可能更进一步入阁拜相,可是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帝得用的人。因此刑部大开方便之门,不但没让她们母女在外面吹冷风,反而让差役把她们母女迎入一间空屋子不说,还派了一位姓齐的刑部员外郎招待她们。
邢妻和邢岫烟当时就明白了七八分。
这里头怕是真的有事儿。
这位齐员外看着比邢忠大了许多,也瘦,脸生得倒是白净,留着山羊胡子,一身半新不旧的官服,很是体面。
他请邢妻和邢岫烟落座之后,还连连道歉
“对不住,这两年获罪的人家太多,刑部的牢房都已经塞满了。这两天又开始下雪,替亲友张罗着送棉被送吃食的人也不少。刑部有章程,因此只能等前面的人走了,两位才能入内探望。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夫人和郡君海涵。”
邢岫烟跟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道“这是自然。”
“下官谢夫人郡君体谅。”那齐员外笑道,“只是下官很是好奇。常人都对刑部敬而远之,更何况是刑部大牢。不知道夫人与郡君为何亲临。”
邢妻看了看女儿,这才道“这,这不是想接我们家大姐姐归家,需要贾家大老爷的亲笔放妻书么。”
就是邢夫人不原因,如果贾赦愿意放妻,邢家再运作一下,还是可以把邢夫人捞出来的。
那齐员外就道“贾家大老爷可是原一等神威将军啊呀,这事儿可不好办呢”
“这是为何”
“他是荣国府的爵爷,尊姐便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这”
邢岫烟立刻道“大人这话可不对。谁不知道这贾家是京里顶顶没规矩的人家虽然他们家袭爵的是大老爷贾赦,可住在荣禧堂里的却是弟弟贾政,应酬往来的是贾政王氏夫妇,在内宅当家的也是贾政之妻王氏。反而是这位正经袭了爵的爵爷,在修省亲别墅之前是住在后花园里隔断出来的院子里的,开始修省亲别墅了又被挪到了马棚旁边。大人,您看看这京里,谁家跟他们这样没规矩的”
“郡君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不止我,就是林姐姐,就是户部侍郎林大人家的千金,当年她第一次进京的时候去拜见二舅舅二舅母,也是直接去荣禧堂往那荣禧堂正堂过的。想那贾政当年不过是区区五品的工部员外郎,您说,能是什么缘故,让别人见他必要往那荣禧堂正堂上经过还不是因为他就住在荣禧堂里,无法回避”
贾赦袭了爵,不住在荣禧堂正堂里面,也不算错。因为那荣禧堂是国公规制,他区区一等将军,的确不方便入住。
可是贾政的品级还没有贾赦高呢,贾赦尚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