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紫鸢将人领到了九霄斋,解释道,“今夜你便歇在这里吧,原本这也是为副都尉留出来的屋子,时常有人打扫,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即便你想将这九霄斋换一个面孔,也无不可。”
琉月看着月光下的小院,虽然没有公馆那样的堂皇富丽,却不失雅致风景,轻声道,“已经很好了,琉月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方才夫人因为琉月说的那些话”
看着他的迟疑,陶紫鸢微微思索,道,“你觉得我在收买人心”
琉月苦笑道,“那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陶紫鸢挑眉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这黎国有没有皇帝还未可知,这些人似乎忘记了,风波亭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清楚那些霍乱人间的东西而设立的机构,他效忠的不是皇帝,不是朝廷,而是百姓。”
琉月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她可以在澜沧江畔即便明知后果也会一意孤行,明白了为什么自燕都城外一直到春梦湖旁都再不见他人阻拦。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过如此吧。
只是这个道,究竟是哪一条路一切还尚未知晓。
院子里的护卫终于有了动静,看着被陶紫鸢领过来的男子,心中有数,这应该是副都尉了,只是在看到这人面容的时候护卫还是有所迟疑,不过最后还是将人迎进了院子里。
一步九霄,一步人间。
人来人往,人走人过,聚了又散,人生起起伏伏,往来无常。
比如说那一夜陶紫鸢放出的话,风波亭走了一些人,不过好在又多了一些人。
比如说,那个灰发紫眸的少年,这一待便待了两年。
比如,海上的战事又输了,输给了边陲小国。
比如,那终不再着一袭紫衣的人在那合约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背负千古骂名。
比如,同何玖游历许久的惜南,终于赶在第二年秋天的红枫染血之前回到了风波亭。
再比如说,断秋崖的红枫染红了整个秋,唯独那一抹白,惹眼了整个风波亭。
一位稀客的到来打破了风波亭两年的平静,因为有人提前吩咐白衣的女子就这样毫无阻挡的走到了断秋崖上,早已等候在崖上的女子一袭蓝色衣裙,三千白发格外的引人注目。
在那白衣女子登上断秋崖之时,陶紫鸢轻声道了一句,“来了。”
清醒的灵筠终于不再是那副笑意温和的面孔,冷若冰霜,充满了恨意。
见她如此,陶紫鸢只觉得满心的恨都散了。
一个从来不敢做自己的女子,一个为了爱人舍弃一切的女子,可最后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了吗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灵筠冷冷道,“既然已经是将死之人,又为何独占这个位置”
陶紫鸢笑出了声道,“等你啊。”
灵筠冷笑道,“等我”
陶紫鸢点头,坐在竹椅上,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笑着道,“我知道他终有一天会忍不住去找你,就像是当初为了救因为他而中毒的我一样。这一次,为了你的夫君,你也会选择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灵筠冷笑出声,“你倒是聪明。”
陶紫鸢摇头感叹道,“也不是我聪明,只是如今废人一个,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着等到那个人回来了,这一生也就有个了断了。”
灵筠蹙眉,“那个叫做惜南的少年”
陶紫鸢弯起唇角,不置可否,
“这辈子所有纠缠的起源是因为恨你,后来恨了十几年。不断的有人告诉我要学会去爱人。可世人待我凉薄,我为何要回馈众生就像是有位圣人说过,以德报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