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兴歉然道,“得罪了韩大人,小人刚得了相爷吩咐去燕都府衙办点事,走的匆忙,请韩大人恕罪。”
韩文彦挥了挥手,“得罪谈不上,只是再怎么着急也要看着路啊,出去撞了车那该怎么办”
明兴勉强笑道,“大人说的是。”
韩文彦看他心事重重,也没有多言,只是道,“快去吧,路上小心些。”
明兴拱手道,“谢大人,大人里面请,我家相爷在书房办公,小人有事在身,不能为大人引路了。”
韩文彦笑道,“快去吧,我记得路。”
明兴这才离开,却给一边的年轻门房使了个眼色。
韩文彦是相府的常客,禀报用不到,只是引路人总是要的,门房接到了明兴的指示,立刻会意,引着韩文彦到了书房外。
彼时书房的门紧闭,里面依稀可以听到叹息的声音。
门房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一声,“说。”
门房道,“老爷,韩大人来访,就在门外。”
“进来吧。”
得到了许可后门房这才推开门,韩文彦走了进去,门房刚要带上门,听到李相卿道,“不必关门了,一会儿有官差来,直接让他们进来取公文就好。”
门房连连应了,这才离开。
韩文彦看着一地的公文,挑着空地走到了李相卿对面,随即一屁股坐在了一卷未批完的公文上。
李相卿幽怨的白了他一眼,韩文彦嘿嘿一笑,道,“物尽其用,物尽其用。”
李相卿哼了一声道,“也就只有你韩文彦敢坐在我这书房的公文上了。”
一边和韩文彦讲话,手里的朱笔已经在公文上批了一个红字。
韩文彦笑道,“你这是把吏部的卷宗全都搬到家里来了”
李相卿“嗯”了一声,随即朝着对面伸出了手。韩文彦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捧了一摞子卷宗放在一边,又把他批过的拿了下来。
李相卿继续批着公文,等着韩文彦再次坐下来,看也没看他一眼道,“学堂那边怎么样”
韩文彦道,“还好,学堂嘛,终究是圣地,那些人不敢胡来,再怎么说还有风波亭的人镇场子,怎么说呢。”
韩文彦思索了一下,李相卿催促道,“有话快说,什么时候你说话也藏着掖着了。”
韩文彦感慨道,“没想到那些人还真的挺像样的,本以为曦月族是蛮夷之辈,没想到举止礼仪虽然不同,可大体都是都是得体,甚至有些人对我们的文化比我们自己还感兴趣啊,反过来看,倒是我们将这书读得死了,没了先贤圣人的意境。”
说着又喃喃自语道,“倒是听说有那么一位儒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相卿听到了,微蹙起眉头,提点道,“读书是为了明理,八股文再不济事也是文章基础,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读好了书的人大有人在,偏偏去看人家做什么也不看看那些人都是活了几百岁的妖怪了。”
活了多大岁数这件事韩文彦倒是没想到,想了想,又轻声道,“活了几百岁见得多了是一回事,个人有没有悟性是一回事。唉,教书育人,最怕的就是误人子弟。”
李相卿没有多言,只是批阅着手底下的文卷。
自那一日灵筠在府中放起了蝴蝶风筝,李相卿便一直在家办公,他这一生对得住很多人,唯独对不住这一个痴心的女子。
想着,能多陪一陪那女子也好。
只是不曾想,吏部的文卷这几日多的很,都是各地的混乱。
多事之秋啊。
韩文彦不知道李相卿心里想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