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修走在大街上,累了便寻了一处茶摊坐下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繁华虽有,可这繁华的角落里总是有那么一些被生活压的抬不起头的面孔。
张大潜是在燕都城天子脚下的一个铁匠,儿子今年刚刚八岁,上了几年书墅被教馆的先生夸了几句聪明,平日里也总是多有照付,这可能是在生活的压力中为数不多的让铁匠感觉到开心的事情。
可有人偏偏总是喜欢看别人过得不高兴才觉得舒坦,喜欢浇下一盆冷水,
“铁匠的儿子就是再读书还能读成一个状元不成”
铁匠没想着让儿子高中状元,总是觉得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有这一膀子力气打铁维持生活,却也羡慕那些肚子里面有墨水的人,不说别的,光是气质看着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退一步,读过书的打铁匠就是比没读过书的强上了几倍。
更何况儿子知道上进,寒冬腊月一日不曾懈怠,小小的人也知道生计艰难,节省着灯油,一张纸成两张用,却也写出了一手漂亮的大字,教馆的先生说那是叫什么楷体。
张铁匠不懂,只知道好看就得了,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喜滋滋的高兴自己家里终于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虽然银子总有拮据的时候,但穷自己不能穷孩子,倒也过得下去。
只是好景不长,铁匠在打铁的时候砸了手,铁匠的铺子就再也开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韩文彦便不再讲下去,只是喝着茶,似乎别有一番滋味的沉醉其中。
行修看了看茶铺老板有些怪异的手掌,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茶铺的老板会是一身腱子肉了。
“后来呢高中了吗”
行修问道。
韩文彦笑可了笑,“没有。”
行修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陶紫鸢想给自己在燕都府谋了一个差事,可巧韩文彦需要一个会两把功夫的侍卫,这不行修就成了这位大人的贴身护卫。
也知道了这位大人是真的穷。
别说是风波亭和相府,就是一般的商户人家恐怕都要比这位大人过得好,现如今还是在陶紫鸢时不时的接济下度过,清官二字,行修算是真的见到了。
刚端起茶碗,行修看到有人打听起茶铺老板家的儿子,茶铺老板笑着道,
“我儿子去新式学堂了。”
“呦,那得不少钱吧”那人惊讶的问道。
茶铺老板摆摆手,“是学堂的老师亲自招的过去的,也就没花多少钱。”
“老张,你这是走的什么运啊,那新式学堂可是王爷和相爷一起办的,看来你这是快要苦尽甘来了啊,等着享福吧”
茶铺老板笑着道,“享福不指望,在哪不是吃一口饭就盼着儿孙自己能把日子过好了以后到了那边也能放心不是”
“老张,这么些年我是真服了你了,你是这个”说着束起了大拇指,茶铺老板憨憨一笑,似乎过往的苦都在这一笑里泯灭了。
行修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韩文彦,后者忙摆手道,“不是我啊。”
“那是谁”行修问,新式学堂里那几位老夫子,也就韩文彦看着像那种能从大街上带一个人到学堂里的。
其他的要不就是借机图财,要么就是清高的目下无尘,要么就是为了跟世家搞好关系推几个本来成绩不怎么样的世家子弟进学堂。
总之,进学堂首先要考试,学堂根据考试的名次选择学子,对于一些贫寒子弟还可以减免学费和墨本钱,也算是当下学堂中难得的独树一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