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云梦,她的家在不远处的村子里如果那样的地方也可以叫做家的话。自从母亲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父亲便带着她和五岁弟弟云哲来到了几十里地外的继母家里。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她便从小公主沦落为家里的小保姆。从父母的掌上明珠变成了继母的眼中钉。小小年纪她便饱尝了人世间的寂寞,冰冷,辛酸与苦楚。若不是父亲的竭力维护,恐怕她连中学也上不完就会被逼着去打工。可是两个月前父亲中风去世了,继母便撕毁了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让她到附近砖窑去干活工资由继母领取云梦只负责做工。而且继母又收起云哲的书包让云哲每天到北坡去放牛。云哲才十一岁怎么怎莫能看住高他两头的牛。云梦忍无可忍据理力争。终于继母同意让云哲去学校读书。但是,她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她没说她只要云梦答应。
云梦用力的甩了一下头,仿佛这样可以将心头的酸涩抛到风中,抛到潮湿的空气中。她仰起头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好像这样可以排遣掉心中的忧愁。
忽然她止住脚步,什麽东西清凉了一下她的额头。她伸出手,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在她的掌中。一片两片融成一滴小小的水珠。云梦的眼角有些潮湿。她是最爱雪的,爱它的洁白;爱它的飘舞;爱它的美丽;爱她的自由她多想像这一朵朵雪片在天上自由飞舞飞舞
天色越来越暗,纷飞的雪花也变得不再显眼。可以感觉到凉意却看不看不清它的踪迹。云梦放下手立在路边怅然若失。
这时,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辆汽车的车灯亮起来,在这温暖的灯光中,纷扬的雪花又飘舞起来生动起来云梦回过头,她看到一只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这只手向上张开,像她一样,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
原来也还有人像他一样欣赏着,喜爱着雪。她的心温柔起来,想象着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敏感的女孩。她退到路边,看着车子慢慢划过,一个模糊的男孩儿的侧影映入眼帘。
一个模糊的侧影,一个英俊帅气的侧影。而此时这个侧影正转过来。专注地看向云梦。车子停下来停在云梦身边云梦打了一个冷战她急走几步赶到车子前面。
这时天边出现了一弯弦月。雪停了,同时黑夜笼罩了世界。云梦打了个冷战。她奔跑起来,脚下的路像一条白线。
车子缓缓地在云梦的后面开着,远远地车灯为她照着回家的路
2魔窟一般的家
两扇黑色的大门虚掩着,云梦推开它走进院子。从北屋传来噼啪的麻将声。云梦没有理会,她径直走进西南角一间破旧的小屋,那是她和云哲的房间。屋里没有电灯她摸到火柴点燃了窗台上的半截蜡烛。烛光闪烁了几下而后稳定下来。这时从北屋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声“死鬼,不许点灯”云梦没有说话她早已习惯了这叫声。
屋里靠南墙是一个土炕,炕上的云哲已经蜷在小被子里睡着了,他的头缩在被子里,整个人看上去象一个不规则的球体。
云梦走过去心里涌起深深的疼惜,她可以想象弟弟是怎样战兢兢地吃晚饭战兢兢的刷锅洗碗战兢兢的钻到这个黑屋子里战兢兢地进入睡眠。她的心一天天的痛着痛着。她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