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见,那就不见,何必委屈自己呢。
严凛伸手抹去小师姐的眼泪,俯身道“师姐,你前日不是也想把衣服染成白色吗我们再去找一点能染色的花怎么样”
童悠悠吸了吸鼻子,思考了很久,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在凌苍派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严凛看了眼强颜欢笑的童悠悠,暗自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他并不希望小师姐把她的蓝衣也染白。
他还记得拿到墨霜的第二日,师尊看到他的白色道袍,露出的表情并不是惊喜,而是些微的责备。
严凛装傻道“师尊的白衣很好看,我想穿和师尊一样的衣服。”
萧语霁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但还是摇摇头,长吁一口气,道“你不懂,还是染回去吧。”
严凛以为师尊的意思是指自己不懂他为何要穿白衣。
待严凛穿着这袭招摇的白袍走在剑宗时,被其他人变本加厉地刁难后,他才知道萧语霁这句话里的深意。
若说之前剑宗弟子的第一仇恨目标是萧语霁,第二才轮到严凛;现在因为这身衣服,严凛十分荣幸地和师尊一起并列剑宗的一仇。
那些弟子的刁钻刻薄在严凛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闭着眼睛都能怼回去。但是每次把对方怼到哑口无言后,他都更心疼自己的师尊。
料想当年,年幼的萧语霁刚失去父母,在凌苍派孤身只影,却还要受剑宗百般刁难,是怎样的无助与绝望。
幸好,他来了。
他无法改变过去,但可以给师尊一个美好的未来。
现在,童悠悠不过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和当年的师尊年纪差不多,严凛还不想让她直面人心的险恶。
当然,严凛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整个凌苍派只有他们俩身穿白衣,他可以假装自己和师尊是情侣装。
“师弟,那种花可以吗”
童悠悠突然眼睛一亮,也不等严凛回答,转身就往乱糟糟的灌木丛深处钻。
严凛一个伸手没拉住,被迫跟着她挤进了比她人还要高上几分的丛林,却被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
童悠悠十分鄙视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却见严凛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了然地点点头。
丛林的另一边,隐约传来鬼鬼祟祟的说话声。
严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得用灵力加强听觉。
那边的人又说了几句话,严凛这下终于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人正是他的“好师兄”玉衍,大概是墨霜那日造成的伤还未痊愈,玉衍说话极慢,声音有些嘶哑,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而另一个声音,严凛先是觉得耳熟,而后干脆轻轻拨开杂草,一看,这不是他刚和师尊回凌苍派时那个守门的外宗弟子吗
这么巧严凛半勾起嘴角,心下有了一丝算计让我看看你又想搞什么事情
那头的玉衍斥责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次入门试炼是你最后一次入内宗的机会,再过不了,你就滚回去吧。”
严凛听小师姐提起过。
普通人若是想入凌苍派有两种办法,一是像他和童悠悠这样,直接被门内有收徒资格的师长收为徒弟,但这种情况是少数;二是先入外宗,修行一段时间后再参加入门试炼,只要过了,就能正式入门。
每人有三次试炼的机会,若是三次都未通过,便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守门弟子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十分不服气地斜了玉衍一眼,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