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党的确是很看得开的。
自从融入了这个时代之后,韦宝能看到,能想到很多以前看不到,也想不到的事情。
杨涟所上的二十四罪疏后,由魏广微票拟的圣旨,奉圣旨朕自嗣位以来,日夜兢兢,谨守我祖宗成宪,惟恐失坠,凡事申明旧典,未敢过行。各衙门玩愒成风,纪纲法度十未得行一二,这本却将从前奉旨一切政事朕所亲裁尽从旁落。
至于中宫贵妃并妃事情,宫壼严密,况无指寔,外庭何以透知。
内言毒中宫忌贵妃皇子等语,凭臆猜忖,是欲屏逐左右,使朕孤立于上,岂是忠爱
杨涟被论回籍,超擢今官,自当尽聀酬恩,何乃寻端沽直,本欲逐款穷究,念时方多事,朝端不宜分扰,姑不问。
以后大小各官务要恪守聀业,不得随声附和,有抗违不遵的,国法宪典具存,决不姑息,该部知道。
实际上,此类把锅往自己身上引,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圣旨,熹宗也不是第一此搞。
如天启元年十月,刘宗周弹劾魏忠贤时,天启就说朕自登极以来,遵守祖宗法度,讲学勤政,并无宴游等事。
刘宗周出位妄言,好生可恶,本当重治,姑从轻罚俸半年,以后堂上官还著督率司属各修职业,毋淂沽名奏扰。
天启三年二月二十八日,周宗建弹劾魏忠贤,熹宗回复言官互相攻讦,骋辩求胜,何得无端牵引。章允儒阁揭申救,讲筵奏请,有何曲解考察公典,部院多官主持,何从私挠降处允放,各官并推典阁臣,悉朕亲裁,何人厄逐本内所言交结陷害等事,有何实据凭何见闻着周宗建从实回将话来,该部知道。
天启三年二月二十九日,周宗建奉旨回话之后,熹宗又批周宗建奉旨回话,自当明白确奏。乃尚牵连揣度,委于风闻,好生恣臆沽直,姑从轻罚俸三个月,该部知道。除去刘宗周、周宗建因与杨涟弹劾得程度及内容有所区别,而导致得圣旨指责轻重、内容不同外,大体都是不差的。
从中也可以看出,仅仅只是二十四罪疏,根本无法导致天启四年下半年的政局颠倒,其本质原因还是东林内讧和魏广微、崔呈秀等人的依附,这当然也远远谈不上所谓的下大棋,还是熹宗宠信的近侍结交大臣进行政治斗争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而且即便是如此,魏公公本人对东林的态度,都不是不死不休的。
时为魏忠贤主笔者数人,世传赵鸣阳而不知有毛昂霄也。
毛为汶上举人,而郭万程曾受业其门,当杨左之逮也,郭私为营救于内,忠贤意亦将释,而傅应星、毛昂霄力沮之,且有放虎自噬之语,故诸君子卒不免,而郭亦惧祸潜逃。
从中就可以看出了,真正想要东林诸公命的,不一定是魏忠贤本人,而是积极为其筹划的,天启初年被东林排挤,或者和东林反目成仇以及投东林而不被接纳的那批人,借杨涟二十四罪疏这个茬开罪魏忠贤,而魏忠贤交结东林又被拒,只能依靠其他外廷之人之力,驱逐东林。
而这批人则出主意,必定要弄死东林,自己才好上位,内外勾结,才会有东林党祸。所谓的初,忠贤积恨东林诸人,数论其罪,实于三案及京察、封疆无预也。群小欲籍忠贤力为报复地,驱除异己,遂籍此数事一网罗之,清流之祸,此为烈矣。
把熹宗重用魏公公套上阴谋论,很符合明粉们所谓的如果不是崇祯即位,换个人上,明朝都不会亡这种奇谈怪论,而这种奇谈怪论发明的背后则是明粉们对清王朝的不屑,以及对汉族最后一个大一统王朝覆灭的惋惜,但他们通过各种奇谈怪论,发明历史,各种打着阴谋论、人性分析来占据舆论,显然是犯众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