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谦主要也是与朱延禧商量,至于其他两位东林党大臣则无所谓,因为只要有首辅和次辅两人的连抉署名,票拟就是成立的。
大明内阁有个传统,一般首辅和次辅都是政敌,不说水火不相容,反正至少也是针尖对麦芒好方便皇权驾驭,除非皇帝真的是傻子,才任由内阁被一人把持。
大明不管事的皇帝很多,但是傻子皇帝,可能还没有出过一个,所以,即便出现权臣,内阁中也仍然会保有反对力量。
顾秉谦听了朱延禧的话,知道朱延禧要趁着中午一点时间考虑,查证,估计想知道给韦宝升迁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到底是皇帝的意思,还是魏公公的意思。
顾秉谦知道,朱延禧等东林党高官实际上也是有与内廷传递消息的渠道的,他们的渠道就是太康伯张国纪,皇后张嫣之父。
顾秉谦不怕他们去查证,因为皇后在宫中的影响力极小,别说皇后,就是皇帝也很少过问朝政,上哪儿查去
“好吧,那就等下午应卯之后再上票拟吧。”顾秉谦退一步道。
说罢,便率先离开了内阁,魏广微,黄立极和冯铨跟随于后。
“现在怎么办这么看这个韦宝恐怕是魏忠贤的人啊魏阉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居然让一个七品观政刚刚入仕就摄取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两个这么重要的位置”丁绍轼对朱延禧道。
“也不见得就一定是魏忠贤的意思,韦宝也不一定就是魏忠贤的人,别忘了,韦宝在宫里面,可是打了一帮阉党大臣的”朱延禧道“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就连魏忠贤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可是,陛下很少直接过问官位升迁这些事情啊”丁绍轼不解道“别说是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这样的官位,我恐怕陛下连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使,左右佥都御史那些官位是做什么的都不见得知道吧”
周如磐也赞成朱延禧的见解“丁大人,这种话不能乱说的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朝廷有哪些官职甚少过问是因为被魏忠贤蒙蔽了双眼,并不是陛下什么都不知道。”
丁绍轼苦笑道“我身为人臣,绝没有轻侮陛下的意思,可你们忘了吗陛下难得几回金殿理政,好些大臣在御前奏事,陛下居然时常弄不清楚那些大臣的官职,也弄不清楚那些官职是属于哪个衙门的。”
“丁大人,你这推测站不住脚,就算陛下不是很清楚所有衙门的官职,但不见得陛下一概不知吧至少也知道个大半,你怎么能因为陛下偶尔搞不清楚奏事大臣所属官职和所属衙门,就认为陛下对于京城的衙门和官职都不知道呢”朱延禧反驳道。
丁绍轼没话说了,“我一切都听朱大人的。”
“不说了,我现在就去见太康伯,让他设法入宫探听一下,兴许皇后娘娘知晓此事。”朱延禧道。
周如磐和丁绍轼都认为这么做,没有什么用,因为皇后娘娘晓得的事太少了,问了也白问,更何况,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影响力更小,问了又有什么用处
“那若是没有探听到消息,难道下午就要同意拟票,升迁韦宝为都察院经历司经历和大理寺左寺丞吗这韦宝是新科探花郎,才只15岁啊,入仕才一个多月,这不荒唐吗”周如磐问道。
丁绍轼点头称是,“其实没什么好打听的,不管如何,咱们都要反对到底就算这是陛下的意思,也不能同意,也要据理力争,开了这道口子,以后还不天下大乱”
“丁大人,我要是没有老糊涂的话,我记得刚才你还说都听老夫的吧”朱延禧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