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有成竹打了包票。
“那我便先谢过了。”樊凡道。
这次轮到陈家笙打趣道“堂舅莫谢,小辈该做的。”
因仍有不少学生还在行拜师礼,学堂尚未开课,二人又畅聊了许多。在陈家的有意培养下,陈家笙早熟一些,思维敏捷,樊凡体内又是玲珑心,二人自当是颇合得来。
等到众位同学皆行完拜师礼,日头已升到半空,讲堂内二十余张矮桌皆坐满了人。
因多是放养惯了的孩童,性子桀骜,当下上蹿下跳,东瞧瞧西摸摸,叽叽喳喳道个不停,讲堂里乱得如菜市场一般。
唯有樊凡与陈家笙二人坐得笔直,缄默不言。
夫子穿着蓝袍进来,手里拿着戒尺,脸色很是不好,在讲台前喊了一句“肃静”
那些猴子般的孩童却是不理会,依旧玩耍。
只闻“啪”的一道刺耳声响,夫子提高了声道“肃静”扬了扬手中的戒尺。
那群猴子才讪讪坐回位置,瞧着夫子手中的戒尺,眼中透露出惧色。倒不是有多怕被夫子打一下手背,皮糙肉厚的他们,不差那一下怕的是手背留了痕,回到家被父母瞧到了,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二则是怕若学无所成,被家里人拉回去继续放牛,乡下人家供一个读书的可不容易。
樊凡瞧着夫子手中的戒尺,私以为,在科举盛行的大明,小小的戒尺已经脱离了单单是惩罚的范畴,在学生眼里,更是一种令人敬畏的权威,一种督促学生学习向上的鞭策。
故,底下众人眼中透露出的是带着敬意的畏惧,而非纯粹的恐惧。
樊凡很想吐槽,前世某些现代人开办的所谓“私塾”,所用的戒尺,不过是用来体罚学生以增加自己的“权威”,结果适得其反,徒增学生的叛逆,竟还敢美其名曰“国学”。
可谓是学得其表,学不得其精髓。
脱离了大明这样的朝代,脱离了背景,没有了百姓对科举的神圣敬仰,要做到“真私塾”谈何容易如非真正考证,打着幌子骗家长学生,是荒唐可耻的。
当然,此内不含那些真正推崇和传播国学的大师大儒。
言归正题,夫子第一日上堂,自然不可能说多深奥的内容,亦不可能开口就是“之乎者也”,摇头晃脑,让学生一顿乱背。
万地高楼平地起,蒙学是私教的第一步,当是以识字为主,樊凡虽已识字,却不能跨过这一步。
大明各类私塾大办特办,所用教材也因师而异,甚至有不少自诩负有才华的夫子自编蒙学教材,用于教习学生识字。
樊秀才并不冒进,选用的是最常见的三字经,既有文采,又能教学生孝悌道义,还郎朗上口。
夫子教众人朗诵识字的时候,樊凡只是机械地跟了念,私下里却在偷偷翻看论语。
其一是他已经背得三字经,所含要义也明白,如今自然不会在上面耗费时间;二则是,他虽识字,却习惯于简体字,于是翻看论语,想尽快熟悉繁体字,把习惯改变过来,以免日后一不小心写出个简体字来,后果可就严重了。
古人对字,是有执着的。若是连字都写错,这文章再好,也要遭人一顿嘲讽。
等到夫子教习写字的时候,樊凡就不敢造次了,听得极认真,生怕错过夫子的每句话,恍惚间,仿若是回到了前世初初习字的时候。
那时的樊凡是孤儿,上公家的学校,学习的机会亦是难得,所以倍加珍惜。
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