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沢把脑袋抬起,又朝着一边去了。
干呕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宁和音用余光偷偷瞄过去,万分纠结之中,看到他干呕得额头都渗出了汗,心里一沉。
晕船应该没装得这么像的吧
靠晕船来博取她同情,这点好像也不是人九千岁的作风
她把身子挪过去,凑过脑袋,蹭蹭他的肩膀“真难受啊”
庄沢回眸,用湿漉漉的黑眸看她,睫毛顶端还挂着细小泪珠,微一敛眸,睫毛软趴趴垂下,看着可怜极了。
宁和音仔细回想了下,想要晕船的人没那么晕,除了保持充足睡眠和良好饮食外,还得空气清新,保持心情舒畅,好像按那个什么内关穴,也可以止点晕。
最前面两点庄沢显然没有做到,而第三点空气清新,动动脚指头就知道,叶绯不可能让他们去甲板上吹风。
那么只剩最后两点了。
宁和音嘟起嘴,在他脸颊上稍微贴了两下,看到他睫毛明显一颤,用略微愕然的神情望她,马上板起脸,面无表情说“谁叫你那么多臭毛病,坐个船还晕,不过念在从前夫妻一场,我也不能眼看着你晕死。”
庄沢睫毛又是一颤。
宁和音哼了一声,扭过头“要是实在想靠,那就靠过来吧。”
过了几秒,她听到一声悦耳之极的轻笑,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庄沢的脑袋靠过来,明明那么大一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却是轻轻的。
就像一坨棉花,搁在她的肩头。
宁和音的脸更臭“你这么不敢用力,怕我肩膀是豆腐做的”
说完,又轻哼一声,嘲讽道“晕船就算了,要是得颈椎病,以后成了个歪脖子,看你还娶得到谁”
庄沢听了,完全把脑袋重量搁下来,察觉到她没有不适之后,轻声开口“我娶你就行了。”
他说话时连带着气息,一同喷洒在她的脖间,宁和音的脖子不由自主一缩,垂眸,看到靠在她肩膀上的人长而又卷的睫毛,红红的唇似乎沾染了水光,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这个想法生出一秒,她想让脑袋里的小人把自己拍死。
草
宁和音就是个禽兽啊,他刚刚才在一边干呕,这回看着他的嘴巴,竟然都能生出亲他的想法,不是禽兽是什么
禽兽不如
她想起一个小故事,那个故事告诉大家,生出想法的是禽兽,可生出想法不做的,那就真是禽兽不如。
胡思乱想之际,脸颊也变得越来越红。
庄沢抬眸,瞧着她脸,嘴角忽然溢出了笑。
“夫人,你脸好红。”
他的语气其实再正常不过,可听在宁和音耳朵里,自动进行了加工,所以
既暧昧,又玩味。
她的脸更红了。
“在想什么”庄沢好像很喜欢这个问题,自从两人认识,不知道问过她多少次。
宁和音努力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在想,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跟别人都没关系了,还一口一个夫人,你不嫌害臊,我还憋得慌。”
庄沢听完,若有所思,过了片刻,微抬头,鼻尖无意擦过她的颈侧,看到她脖子又是不由自主一缩,顿觉好笑。
“不喊夫人,那喊什么”他同样一本正经问。
还没得到回答,他已抢先出声“音音,嗯”
他是故意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
宁和音羞红脸的同时,暴躁得想打人。
明明只有三个字,每个字却像是在他的舌尖上跳跃后说出来的,温柔又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