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多少的障碍和禁锢甚至包括生死的藩篱君不闻,庄子所谓“死生一如”乎此种豁达、恬淡、超然的人生态度乃是得“道”的具体体现。
道家的逍遥不但成就并实现了心灵的最高解放,而且还“不期然而然”地成就了空灵艺术和精湛的技艺。以艺术而言,书法中的“虚室生白”、知白守黑;绘画中的恬淡而空灵的“羽化”境界;音乐中“大音希声”的天籁之音等等,皆须有开放而逍遥的心灵做底蕴;倘若艺术家缺乏逍遥而高远的心灵世界,陷入声色犬马的名缰利锁之中,以功利的心态对待艺术,那么注定不能完成伟大的艺术作品。
同时,逍遥的心灵因为无所“滞”,无所“畏”,所以亦能成就精湛的技艺。庄子笔下有不少技艺高超的奇人粘知了的佝偻丈人、解牛的庖丁、吕梁蹈水自若的丈夫、削木为锯的梓庆、斫木的轮扁等等,皆身怀绝技,在各自领域里游刃有余。
上述的逍遥心灵境界、艺术境界的获得,实则建基于“守一”、“坐忘”虚静的根基之上。高妙的书法家必须忘掉外物,方可挥毫自若,臻于化境;精湛的工匠必须“清空”外物,方可得心应手,达于无迹之境;善于游泳的丈夫必须“忘掉”水的存在,方可随波逐流;庄子云“忘足,屦之适也;忘要,带之适也;忘是非,心之适也”庄子达生。
可谓“得道”之言。而种种“忘”,又意味着“守”,意味着“得”,这个“守”即守住“大道”;守住了大道,也就得到了“整体”,就意味着凝聚了“精神”,也意味着提升并开拓了心灵的自由境界。当下,人们在各种物欲的刺激下,心向外驰,不能有所“守”,正所谓“其耆欲深者,其天机浅”,过多,所“得”愈少,心灵则愈加枯萎,身心愈加疲惫、精神愈加抑郁,此种状态,何谈幸福,何谈逍遥须知,幸福不仅仅是物质的,更是心灵的。道家心灵哲学对现实之重要由此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