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我下巴边缘摸了一摸,接着急速退去。
这下不用演了,我是真的愣了一愣,整个人都处于迷茫的状态,花了整整两秒才反应过来,李藏风只是在确认我有没有易容。
倘若有人易容成老七的样子,站在这关口去骗他,那他的反应是不会小的。不给你炸成个七百烟花,就对不起李藏风剃掉过的那二十四个刀客。
可惜我不是易容。
我就是长这样的。
这一摸没摸出什么,李藏风的神情更显暗淡,但梁挽看样子是要憋不住火,他怒冲冲地眼一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扫帚,整个人像个护崽的母鸡,守巢的老鹰,他似乎下一步就要冲到我和李藏风身边。
大哥你别啊你把绝世轻功露上一手,这谁还看不出你是梁挽
我立刻想起了丢掉很久的反应,我神色惶惶地朝着梁挽看了一眼。
表面上是求救,实际上是警告。
你别过来这事儿我自己解决
梁挽忽的愣住,持着扫帚在原地,一脸犹豫地看我。
你真能自己解决不需要我插手
为了平息事端,我马上退开一步,掐尖了嗓沉下了脸,像一个被当街调戏的受害者刚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用一种微带愤怒的声音冲着李藏风。
“这位客官,我不知你是不是把我误认成了谁,但咱们这是初次见面,这儿只是一个面铺。我们无仇无怨的,你总不能因为我长得像你认识的人,就动手动脚吧”
李藏风冷冷道“你不必慌,我还没动完。”
还没动完要糟
我一下就想到了这家伙的顽固化学特性,刚想说点什么堵死他的心,结果李藏风五指急张,一手攀上我的肩膀,往下猛力一拉,露出了本来该有伤痕的地方。
可如今该有伤痕的地方,却白皙如雪,光滑幼嫩如婴儿肌肤,一道疤痕都没。
铁证如山,便是如此了。
李藏风像被人凭空劈了一刀,表情再也支撑不住,眉心猛颤,似这片无边无际的白戳进眼,刺穿肺叶,直抵心脏。好似自己的指尖没戳到活生生的血肉,而点到了断裂他希望的最后一根刺。
“这儿该有一道疤的”
他千年不变的面肌在搐,有什么情绪无声炸裂,有什么防备无形崩塌,以至于他近乎失神,只晓得手指一处,眼盯死那一点,来来回回两句话。
“去哪里了你把它弄去哪里去了”
他把话一说完,我觉得伤口又活了。
它本死肉一片,如今张牙舞爪地盘在我胸口,一道道淤血在脉管里奔腾狂欢,它在咬我呢。
我知道李藏风看的是什么,那个地方在不久之前,还是被绷带缠绕着的,还是罗姐姐一针一针缝好,后来伤口好了,我又是一点一点忍着痛,自己把缝好的线给拆开的。
天魔崖上我先与他一战,最后关头他那一把刀切入了我的胸口,却没有进入心脏,只是造成了重伤。可也是这个重伤,害的我在悬崖边上施展不出全力,只能与魏朝风同归于尽。
这曾是我的身上伤,如今成了他的心里伤。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在李藏风这张面瘫前期的脸上,瞧得出如此深刻的痛楚与不甘。
但是梁挽看不下去了。
李藏风他不认识,但是我这个人他认识。
单是李藏风不对劲就算了,他似乎看出我也跟着不对劲了,那他就不打算憋着了。
这人一个扫帚横插进来,把李藏风推攘到一边,他插在中间,挡在我身前,衣着是如此朴素,脸庞是如此地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