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脆,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
苏未白的脸色终于变得和睡着老八那样白,他的清秀五官扭而曲折,脚下一退再退,等站稳时,胸口似凹下了一个洞,像哪个脏器罢工不干了,一道血和示威似的从他嘴里喷出来,景象可谓壮观,气势十足悲壮。
以前我看人吐血只在电视上,那时我就觉得这血吐得贼假,又不是被割了颈动脉,咋吐得和不要钱似的。如今一看,这电视里的血吐得倒不假,只是没有苏未白吐得长远。
我观察了一下他的狼狈,我等着他颤颤巍巍地把剑拿起来。
还没完全拿起来,我就放下匕首,双手持了老八的好剑。
我上去就是从左到右一个大横劈。
把剑当刀用,不是好习惯,老八怕是得怪我的。
“砰”地一声,苏未白的长剑被这如雷似电的一劈劈成了断剑。
一截断剑握在他手里,一截落在我两指缝间。
老七的两指如有灵性,遵从我内心指令,它将断掉的短剑稳稳地往上一插。
插在了苏未白的胸口,离心脏很近。
和老八的伤口是同一个位置,一分不差。
本来我是打算戳气球的,可我瞧见苏未白眼中似有解脱,似有喜悦。
于是我改了主意,断剑插在了心口。
留着他一些气息,方便我问他些话。
苏未白体力不支地跪了下来,手里握着的那一截断剑也砰地一声落了地,光光铛铛地震了几声,如同他的性命一样有声有响。
他右手已经不行,便拿着左手攥了我的裤管,血滴滴落落,他脸上竟无恐惧,一双眼只顾着欣欣喜喜地看我,似瞧着庙堂里的一座神化的佛陀雕像。
可我知道他看的不是我,是一个早就死去的男人。
“老七,你回来了”苏未白近乎低喃道,“你又能杀人了是不是”
果然如此,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的。
我笔直站着,自上而下俯瞰他,问“是曹几何让你这么干的”
苏未白像得到了肯定似的,疯狂点头,魔怔似的看我。
“我看出来你不能杀人了,曹副阁主当然也看出来了,他想除了你。可是我告诉他,你是受人蛊惑,一时走入了歧途”
他笑了笑,说“然后我告诉他,我能让你再度杀人我可以让你走到正道上来”
我打断他“你认为你能做到”
他笑的更加扭曲“我已经做到了。”
他打量我,像打量一件满意的作品似的看着我,这种眼神我从前害怕,我现在坦然,无论他怎么看我,我心里好像都没个波动,这感觉有点奇怪。
苏未白笑道“你受人蛊惑,忘了杀人的滋味有多好那我就帮你想起来,你看看,你果然想起来了你果然可以杀人了”
临死前一刻,他迸出的笑最是疯狂而得意,我任他疯,任他狂,任他笑的不知天与地时,我忽然问他一句话。
“我中的毒,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苏未白笑的更加纯良“我不知道这毒的名字,只知这种毒能潜伏很久,得有药引才能发作。我这一路上给七兄准备的吃食里,就有这药引子。我想七兄被我逼到这份上,就不得不出手”
我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是我看着他的笑容,我看着他临死前的满足与希冀,我就觉得这个话还是有必要说的。
“那你知道这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吗”
苏未白的笑忽然僵在了脸上。
比死亡更可怕的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