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华阳一时竟无言以对。
张屠夫把天子令箭随手丢进虚空,看向盖华阳问道“你是谁拿着天子令箭到雁城干嘛来的”
“”盖华阳瞠目结舌,这才知道眼前这老家伙感情都没搞明白事情,就动手抢了他的天子令箭,也忒不讲道理。
“吾乃朝堂三品重臣盖华阳,幸得吾皇信任,派以南境赈灾巡察使一职,执天子令箭代天巡查,放粮赈灾救济南境百姓。”提到自己的身份,盖华阳使劲挺了挺腰杆。
“老夫明白了。”张屠夫捋须点点头,道“定是你私吞赈灾粮款,想拉雁城城主下水和你同流合污,怎知雁城城主誓死不从,你一气之下给雁城城主定了许多莫须有的罪名,想要除掉雁城城主这个绊脚石,是也不是”
“一派胡言”盖华阳想也不想否认。
可事实上却被张屠夫说中七七八八。
他确实侵吞了大量赈灾钱银和物资,也确实打算拉戚无为下水,一起同流合污,只不过他贪心不足,不愿分戚无为一杯羹。
而后又被傅玉成激化矛盾。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可以光明正大除掉戚无为的机会。
无视南境灾情,漠视百姓生命,用救命的水盖房子,不管他戚无为有什么理由,只要咬住这点不松口,再稍微运作一番,就能轻轻松松搞死戚无为。
再加上雁城是帝国重地,若能乘此机会把雁城城主安排成他们的人,那他们在朝中的话语权就会更有分量,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在三方面的利益驱使下,让他对戚无为动了杀心。
可是计划进行的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非但一点不顺利,反而眼看要栽跟头。
盖华阳突然恨极了傅玉成,觉得若没有傅玉成的撺掇激化,他的谋划肯定不会这么粗糙急切,以至于落得眼下难以收场的局面。
张屠夫忽略了盖华阳的否认,自顾说道“苏翰林的祖父是前朝太湖城城主,是位体恤爱民的好官,深受百姓爱戴。
那一年南境闹旱灾,灾情比现在更为严重,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腐败的朝堂派下一位贪腐成性的赈灾巡察使,前往南境赈灾。
这位巡察使大人把赈灾钱粮贪墨大半,在粮食里面掺了沙子,想拉苏翰林的祖父同流合污,结果被苏翰林的祖父唾面喝骂。
结果这位巡察使大人一气之下给苏翰林的祖父按了一个杀头的罪名,把苏翰林一家几十口满门抄斩。苏翰林命大,得贵人相救,苟活下来。
后来苏翰林就造反了。”
盖华阳听着听着冷汗就下来了,听到最后身上已如水洗一般,两条小腿控制不住的打颤。
明明烈日当头,盖华阳却感觉如三九寒冬,冷得刺骨。
张屠夫看着盖华阳问道“不知这位巡察使大人与前朝的那位巡察使大人相比如何是不是想在南境再逼出一个苏翰林”
盖华阳差点没被张屠夫的话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但仍强自镇定道“你休要、休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只是他涔涔落下的冷汗,以及颤抖的音调,都表明他心里有虚。
“有没有胡说八道,一查便知。”张屠夫冷笑一声,目光从盖华阳身上收回,转身看向门前石阶下方,最后目光落在裘战身上,捋须说道“若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魏子焸屁股后头那个小跟班吧”
裘战闻言神色一怔,旋即老脸一红,恭敬应道“前辈说的小跟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在下,不知前辈是”
在恶水沼泽湖面上时,裘战就有留意到张屠夫的存在,但当时只是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