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病秧子,这事全村都知道,前两天,村子里还遭了蝗灾。”
说到这里,欣然仿佛是说不下去了,掩面哭了起来。
要说欣然也不是阻止他们运粮食,这么惨的经历也不禁让两个官兵看了一眼欣然,古代普遍还是很迷信的,此时他们都认为欣然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克夫克子的命,指不定还克谁呢。
想到这里,两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管他有多少粮食呢,反正他们是每家每户都查了。
接着一个官兵运粮食,另一个就开始检查有没有私藏粮食的。
不过他翻找了一圈,倒真没发现有什么私藏的东西。
此时这两个官兵一边搬东西一边嘟囔着“你说头儿是不是看不惯我们啊,怎么每次轮到我们就是这种破落户,啥也没有,我还怕这个女的是个扫帚星,克我怎么办,我还想去赌坊玩两把呢。”
另一个听了这话,笑着骂他“你小子想得美呢,我看你每次去玩都输,还不如和我去春风阁找个姑娘春风一度,真是的,这次都是为了完成知府大人交代的命令,他想要政绩呗,不然怎么升官,只是可怜我们咯。”
说着,他们想着赶快去另一家,说不定还能捞点什么好东西呢。
所以做事就马马虎虎地糊弄过去了,给欣然家留下了约莫两石的小麦和一些红薯,按照他们征收的比例来讲,其实应该只留下一石粮食的,这也不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了。
欣然不知道自己的,但村头最有钱的老童生家绝对是不幸的,小队长带着人就直接冲进他们家,不仅仅搬走了粮食,还顺手拿走了不少财物,区区一个考到老还没有考到秀才的老童生有什么可怕的。
日落之前,仿佛是打了胜仗一般,那一行官兵喜笑颜开地离开了。
血红的残阳映照着满目疮痍的村子,村民们的精气神仿佛已经被抽干了。
那个被捅了一刀的男人还是没有熬过那个晚上,除了他的家人,并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存在。
尽管遭受了这样的打击,但是水井的枯竭告诉他们,必须要离开了。
于是收拾好行李后,一行人趁着早晨还不那么热的时候,离开了这个村庄。
欣然最后怀念地看了一眼这个地方,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拄着拐杖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坐在自家屋子的门槛上,看着像蚂蚁一样远去的人群,就那样一直一直看着,直到看不见任何人了,她才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屋,吱吖的关门声,隔绝的是生命的希望。
而对于欣然一家来说,真正的逃荒生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