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常州府,无锡县。
无锡县自古繁华。加之起地处江南,春江水暖之地更生文人气息。
不同于顺天府的胡同街角寻常见,房屋底檐备风沙之景。这里全是烟柳画桥词中色,十万参差连人家。
行走在无锡街上,无时不刻不能感受到春的气息不散、夏的凉风吹来之爽利、清新。再配上那街上时不时飘来的香气和眼看游在水面上的小舟划过时的轻快。似乎整个人都要彻底沉陷在这个江南小县里。
高家算是无锡的一个大家,毕竟之前出过一位县令。而现在,高家更是一个世家。因为朝堂有一位左都御史。
高家在整个无锡乃至常州府的名声都很好。尤其是在江南世子的心中,高家的地位甚至远远盖过了各州府的知府。
自从十几年前开始,当顾宪成开东林大会伊始,无锡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名声。高家就已经确定了它的地位。
东林书院兴于此地,高攀龙更是领袖之一。无论是向文之士子求仕途之顺达,还是讨生之黔首盼人和之无阻。天启三年的高攀龙在无锡的地位已然是达到了顶峰。
是日夜下,月圆无云遮。
高家府邸内灯火正明,长廊后亭下众多高家族人正赏月品茗。
虽然不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但是作为世代孔孟子弟。赏月之情却是不能少,文人之心更是不能缺。故此,这种对月品茗之事正合此态。
时下高攀龙生父高静成和过继之父高静逸都已逝去。所以这赏月品茗以他的哥哥高攀裴为主,其余一同齐聚高家的大多是高家族人中向文之人,也有不少东林文士。虽然这是每月一次高府自发之事,但是每次都少不了东林文士的捧场。
毕竟高攀龙在万历四十年也就是顾宪成去世之后就一直主持着东林大会。所以即使这次赏月他没在家中,依旧有不少东林文士来慕前辈文士之风。
而当赏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只见一阵风吹起院外,不一瞬时间就吹了进亭中。这风不大,恰好卷起娇女薄纱,也正好吹动后脊寒毛。
高攀裴放下杯子,笑道“呵呵,诗兴未起风先起。看来这风是要我等停下饮茶而行杜李之常事了。”
一位东林文士道“高兄言之有理。此不正谓诗兴未起风先起,微风催吾行陋诗。”
“哈哈,张兄这话就太过于自谦了。不过这风起的确实是妙啊,高兄这开头更是妙。既然张兄已开始,那我就不客气了。”又一位东林文士放下酒杯,顿了顿,道
“诗兴未起风先起,微风催吾行陋诗。五律七绝皆达意,对月难诉苦相思。”
那男子话音才落,一位文士直接拍手道“好好好,志诚兄此诗大善。不仅顺了诗头,还借此抒发了对家中娇妻的相思。真是让我感同身受啊”
高攀裴道“凤源贤弟,既然你家中也有娇妻,那何不接着志诚贤弟的诗再行如此也让愚兄家中几位犬子学学。”
“就是,凤源兄。快快作来。”
“附议附议,凤源兄快作诗来。”
“哈哈,既然如此。那小弟我就献丑了。”那男子见此,起身微微顿了顿之后,缓缓开口道
“诗兴未起风先起,微风催吾行陋诗。五律七绝皆达意,对月难诉苦相思。虚空唯挂孤苍月,半星残云去还迟。月中但出织者容,凭此一眼寄相思。”
男子缓缓说完之后,竟是两行清泪就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看着他那伤情的模样,再听着那诗中小小的诉求。众人无不感伤。
“好,好诗啊”高攀裴率先打破寂静。
“此诗当为今夜之最。凤源兄,这杯酒小弟敬你。同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