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大楼,也是全世界最令人惋惜的大楼。
著名是因为它9999米的高度,惋惜也是因为它9999米的高度。
离四位数的历史性记录只差临门一脚,协会却戛然而止,硬生生停在这个逼死强迫症的高度。
有人说这便是协会的风格,更多的人表示赞同,并加了条注解如果煞笔也算一种风格的话。
没有人知道协会的用意,除了那个男人。
他站在位于9999米的天台上,这毫无疑问是全世界最高的天台,如果协会开放这里的权限,也会是全世界最火爆的天台,至少每天排队跳楼的就能从顶楼排到底楼。
横竖不过纵身一跃,谁不想跃得轰轰烈烈从一百米的天台跳,腾空到落地不过四秒,而从一千米的高空垂直降落,这个时间将被拉长到十四秒。网民称,这将是史上最刺激的十四秒。
可惜网民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本事跳出这片天台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哪怕从一万米的高空坠落,也不会死。
天台上很静,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也很空,空得不像一个天台,像一片开阔的光秃秃的平地。
男人眺望东方。以男人的目力,整个奥美兰国都在他的视野之内,但今晚,他却想看得更远一些。
下一个瞬间,他的意念脱出,以实质的状态出现在三区协会总部第一百层。
空荡的楼层里,除了一幅巨大的电子屏幕,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有事”男人开口,眼睛静静地平视陆万年。
在七个会长里,陆万年是最不正经的一个,但此刻,他完完全全将为老不尊的本性收敛因为跟这个男人漫长的寿命比起来,他就是个婴儿。
“是关于红莲。”陆万年说,“之前向您汇报过,陈斌和炎焰之灵产生了感应,今天传回来的报告,他在通州的某个红莲成员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气息。”
他停顿下来,看着男人。
男人却只是嗯了一声。
陆万年纳闷了一下,只好继续说“看来红莲和所里的炎焰之灵有某种关联,不如我们改变调查方向,从研究所内部的实验数据查起,也许”
“不必。”男人平静地打断,“按原计划进行就好。还有别的事吗”
陆万年摇头,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无声地苦笑。
男人收回意念,脸色却不太好看。
如果此时陆万年在场,一定会为此震惊,他当会长三十多年,还从没见男人有过任何神情的变化,他甚至怀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协会创始人乔森可能是只是一具会说话的雕塑。
连海鱼都能成怪,雕塑成精似乎也没那么惊奇
男人脸色难看不是因为陆万年的汇报,而是因为某个“人”,或者说是,曾经的某个人。
“额么么么,这里的枣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啊呸”身后传来咀嚼、抱怨以及枣核落地的声音。
他不用回头,甚至不用去感知气息,也知道来者是谁。
在这片区域里,能悄无声息地闯进他布下的领域的人不多,而这其中,敢堂而皇之在他眼皮底下吐枣核的有且只有一个。
最令人头疼的那一个。
他转身,看着一地的枣核,眼皮不自禁跳了跳“给我捡起来”他愠怒道。
“啊呸”回应他的是另一个落地蹦了两蹦的枣核和一张欠揍的笑脸。
“我就不捡,有本事你打我啊”笑脸从鼓鼓的衣兜里掏出一颗枣子,一边咀嚼一边说。
男人吸口气,恢复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问“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