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没有料到冯彦卿和张贵等人已经回到了王家庄,而且还坐了主位,心下颇为惊讶。是以进屋之后,他便停下了脚步,目光缓缓自屋内诸人的面孔掠了过去。阳震中见此情形,笑着站起身来,口中说道“厉百户来得正好,请坐下说话。”
阳震中一边说话,一边向左首末端的那张椅子指去。厉秋风这才知道那张椅子原来留给自己,心中暗想,屋中这些人都是大官,我却是一介布衣,不晓得阳震中将我召来做什么。念及此处,厉秋风向着阳震中拱手说道“在下不晓得各位大人在此商议事情,冒然闯入,实属不敬,还请阳大人恕罪。在下这就离开屋子,在外面恭候阳大人召见。”
厉秋风说完之后,正要转身离开,阳震中抢着说道“且慢厉百户,咱们商议的事情与你有极大的关联,厉百户还是留下来为好。”
厉秋风虽然心下犹豫,不过阳震中再三相请,他自然不能离开,只得拿捏着坐到了左首最后一张椅子。待到厉秋风坐下之后,阳震中双手一拍,口中说道“既然正主儿都到齐了,咱们就好好商议如何收拾残局罢。”
阳震中话音方落,只听张贵冷笑了一声,大剌剌地说道“阳大人,俺老张是个粗人,说话不会绕弯子,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不要怪罪。依俺老张来看,此间的大小事情由阳大人拿主意好了,何必要将咱们召来多说废话”
张贵说到这里,瞥了阳震中一眼,转头对冯彦卿说道“老冯,你说俺老张说的对不对”
冯彦卿脸色阴沉,哼了一声,口中说道“张大人说的不错。锦衣卫乃是皇亲军,阳大人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手握大权,一声令下,各地督抚无不遵命,冯某与张大人不过是一介总兵,自然不敢违拗。若不是阳大人再三推辞,主位这两张椅子,原本应当由阳大人来坐才是。既然倭寇已经逃走,如何收拾残局,咱们自然惟阳大人马首是瞻,哪敢多说一句话”
厉秋风冷眼旁观,见冯彦卿和张贵一唱一和,语含讽刺,心下暗想,这些官员之中,以官职而论,自然以冯彦卿和张贵为首。不过阳震中执掌锦衣卫,乃是皇帝的心腹,权柄远在冯、张二人之。听冯彦卿和张贵说话,众人入座之时,两人似乎想要请阳震中坐在主位,却被阳震中婉拒。而且有关收拾残局之事,两人多半也与阳震中商议过,十有没有得偿心愿,这才对阳震中冷嘲热讽起来。
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不解,暗想冯彦卿和张贵都是官场老吏,虽然对阳震中心怀不满,但是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得罪阳震中这等厉害人物。眼下冯、张二人对阳震中毫不客气,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可有些说不过去了。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阳震中笑着说道“两位大人太过谦虚了。眼下东辽县城里城外,还有谁的官职高过两位大人是以收拾残局之事,须得由两位大人作主才是。”
阳震中话音方落,只听张贵气哼哼地说道“作主老俺老张拿什么东西来作主眼下俺老张手下的军兵战死了大半,抚恤阵亡军士的银子还不晓得到哪里去找,还作个鸟主”
张贵说完之后,冯彦卿嘿嘿一笑,接口说道“张大人就不要哭穷了。别人不晓得你辽东总兵衙门捞钱的门道,冯某难道还不知道吗每年单只向关内贩卖木头的买卖,张大人至少便能赚五六万两银子,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