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王寨主接着说道“白天的情形两位老哥也看到了,金玉楼将石寨主得罪得狠了,如今落到宝阳寨的手里,石寨主绝对不会容他活着离开王家庄。可惜这样一条好汉,落得如此一个下场,难道不是悲惨吗”
张寨主和那个瘦子听王寨主说完之后,脸色都是阴晴不定,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片刻之后,张寨主说道“既然宝阳寨已经抓住了金寨主,还要咱们到这里来议什么鸟事”
王寨主嘿嘿一笑,口中说道“老哥这是明知故问了。金玉楼称霸关外十多年,与许多绿林山寨交好。如今他落在宝阳寨手中,只怕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将金玉楼救出来。石寨主是何等样人,正要借金玉楼的人头来立威。将咱们召集到了一处,自然是让咱们看看金玉楼的下场。暗示咱们若是不听石寨主的号令,必定会落得与金玉楼一般下场。老哥与金玉楼交往颇深,可要好自为知啦。”
张寨主原本心中忐忑,听王寨主如此一说,脸色登时变得惨白,身子微微颤抖了两下。那个瘦子见他如此模样,瞪了王寨主一眼,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王老弟,当年老金手下留情,没将你赶尽杀绝,对你来说也有救命之恩。即便你不感恩戴德,却也不必说这些风凉话。老张原本就吓得够呛,老弟何必还要落井下石”
王寨主被瘦子如此一说,饶是他脸皮甚厚,却也有一些羞愧,正想说几句话场面话,人群又向前走去。三人来不及说话,急忙带着手下跟了去。有几个性急的绿林响马从后面抢了来,挤在了厉秋风身前,使得他与那三人离得远了,再也听不清楚三人说话,只得作罢。
厉秋风思忖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对走在他左首的周寒说道“周寨主,那封邀请你到东辽县王家庄来拜旗探穴的书信之中,是否写明了要你带多少人同行”
周寒微微一怔,思忖了片刻,这才对厉秋风说道“信中写着要小人在下周某带二十人到王家庄来,只是双岩寨人少势弱,若是带了二十人同行,来回路单只盘缠至少也要花费四五百两银子。周某实在承担不起,是以再三考虑之下,只带了十名兄弟同行。”
厉秋风听周寒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心下暗想,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狡诈之极,他虽然已经收买了石敢当和吴一路等大汉奸为自己效力,不过担心绿林响马之中仍有许多忠义之士,不肯为倭寇效力,如黑风寨这等大寨若是倾巢而出,一旦到了王家庄之后与倭寇反目,柳生旦马守只能是惹火烧身,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是以这个老贼仔细算计之后,在书信中要每位寨主只带二十人同行,只有死心塌地做了大汉奸的石敢当和吴一路才将喽啰全都带到了王家庄。如此一来,就算金玉楼等绿林人物不听倭寇号令,柳生旦马守也可倚仗着宝阳寨和白山派的人马将这些忠于大明的绿林好汉杀掉,不会妨碍这个老贼实现他的阴谋。此人阴险狡诈,算无遗策,以心术而论,只怕比柳生宗岩还要可怕。
厉秋风思忖之际,忽听得前面有人鼓噪了起来。他心下一怔,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王宅门前人头攒动,有人在大声叫骂,只是离得远了,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周寒踮起脚来,伸长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