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想到这里,心中又略略有些疑惑,暗想马郎中虽然讨厌,不过伯伯确实也有失策之处。他口口声声说要将这笔财宝全都分给守卫边关的将士和抚恤阵亡将士家人,可是又将珠宝玉石留在身边,也难怪马郎中猜疑他另有图谋了。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安抚使沉声说道“先生这番疑问,却也并不奇怪,只怕许多人心中都是一般心思。”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了赵大一眼,口中说道“你跟随本官多年,今日知道本官身边一直带着这些珠宝,是不是也在腹诽本官口是心非,贪图钱财”
赵大是一个粗人,压根不晓得“腹诽”二字是什么意思,只是听安抚使说话之时声音严厉,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是以他脸色大变,颤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安抚使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头看了马郎中一眼,口中说道“本官重回边关之后不久,接到了京城密友写来的一封信,这才知道自己为何惹恼了皇,被赶出京城,到了边关来做安抚使。原来本官将金子和银子分给守卫边关的将士,被朝廷中一些卑鄙小人知道了消息。这些人个个奸诈,正想寻本官的不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如获至宝。他们联手给皇写了一封奏折,在奏折中指摘本官以私财犒劳边关将士,收买人心,意图谋反。皇最忌讳大臣拉拢军中将士,看过折子之后,登时大发雷霆,原本要将本官革职下狱。后来幸亏有朝中大臣仗义执言,力陈本官并无谋反之意,皇这才格外开恩,只是将本官打发到边关做了安抚使,并未问罪抄家。本官吃了这样一个大亏,若是还想着将这些珠宝玉石换成金银来抚恤阵亡将士,只怕大祸立至”
众人听安抚使说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他的苦衷,心下都略略有一些愧意。只听安抚使接着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更是惹祸的源头,本官知道这些珠宝玉石留在身边,必定会惹出祸事,是以将之埋藏在了一个妥当之处,想着有朝一日有了天灾,再将这些珠宝取出来偷偷换成金银,用于赈济灾民。不过边关虽然穷困,却并无水旱灾害,是以这些珠宝一直没有使用。今日马先生若是能将本官身的恶疾除去,尽管将这些珠宝玉石拿去好了。”
马郎中嘿嘿一笑,口中说道“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大人虽然仕途坎坷,不过处处都能化险为夷,也是一件幸事。想来必定是天垂顾,否则怎么会让小人在离着京城数千里之外的边关,又能与大人重逢”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转头对夫人说道“就请夫人依照小人方才所说,选好院落,备好物事。若是一切准备妥当,小人今日便要为赵大人疗伤。”
夫人心下大喜,急忙吩咐赵大先带着马郎中去客房歇息。待到两人离开之后,夫人对安抚使说道“大人,我瞧着马郎中虽然倨傲,倒也并非是庸医。此人在刑部大牢逃得性命,流放岭南三年又侥幸未死,想来不会再胡乱行事。大人不妨让他试一试,或许有奇效也说不定。”
安抚使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夫人好意,我如何不知只是先前担心此人借着为我疗伤之机,逼迫我为他翻案,这才不许他为我医治。既然此人口口声声不想翻案,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夫人原本担心安抚使不肯让马郎中为他医治,心下颇为忐忑,听安抚使如此一说,一颗心总算放回到了肚子中。她将马郎中所说的三件事转述了一遍,安抚使和慕容丹砚听了之后,心下都是惊疑不定。慕容丹砚对安抚使夫妇说道“他说的前两件事倒没有什么古怪,不过第三件事让人难以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