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桥听邓遥出言讥讽,却也并不生气,点了点头,道“我正惊愕之时,魏千户胸口那截剑尖倏然消失,想来是偷袭他的那人将长剑自他后心抽了回去。剑尖消失之后,魏千户胸口处喷出一道血箭。这血喷洒出去,恰好溅在那具干尸之上。奇怪的是鲜血落到干尸之上时,竟然出了嗤嗤之声,随即从那干尸上升起了丝丝红雾,情形怪异之极。那弘敬和尚吓了一跳,急忙向供桌左侧退出了两三步,一脸惊恐地盯着那具干尸。便在此时,只听扑通一声,魏千户的尸体已然扑倒在地上。
“我眼见密室之中徒生巨变,心下惊骇不已,身子竟然微微颤抖起来。我心中一惊,暗想魏千户虽已毙命,弘敬和尚却也不好对付。何况甬道之中还藏着一个更可怕杀手,若是被这两人察觉我躲在暗格之中,非要了我的命不可。念及此处,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我凑近那暗格门上的小孔,向弘敬和尚望去。却见他一脸惊慌,站在供桌左端,双手仍是举在胸前,看着甬道入口,不由自主地又向后退了一步。过了片刻,他的双手才慢慢合什,对着甬道入口微微躬身,口中说道阿弥佗佛。师、师兄,您怎么来了
“我听他如此一说,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师兄又是哪一位高人。惊疑之间,却听那甬道之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阿弥佗佛。施主,你在本寺忍辱负重藏匿了三十一年,直到今日,老衲才知道敝寺这二三十年生的那些怪事到底是因何而起。
“我越听越是惊疑,那苍老的声音说完话之后,却见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和尚从甬道中走了出来。这老和尚面容枯槁,似乎只是皮包着骨头,乍一看如同一具骷髅一般,与坐在供桌右侧的干尸倒有几分相像。老和尚的双目似睁似闭,颏下留着一撮花白的胡须,稀稀落落地从下巴一直延至耳端。这老和尚从甬道之中走出之时,身子晃来晃去,似乎随时都会倒在地上。他的左手大袖不动,右手袖子中却露出一截剑尖,剑尖兀自向地上滴着血珠。此时密室之中一片寂静,那老和尚行走之时又没有丝毫声音出。是以这血珠滴到地上,出的“嗒、嗒”之声,听起来如同敲在心上,却又与心跳并不一致,越听越是心慌,越听越是心悸。
“这老和尚慢慢走入密室,走到供桌前不远处,看着供桌后的那尊玉像,双目微微睁开,缓缓说道这玉像雕好之时,我曾见过一次,想不到再次看到,已过去了将近八十年。阿弥佗佛。
“我瞧着这老和尚说话之际,脸上现出一丝痛惜的神色。只不过离的远了,他脸上的神情看得并不清楚。自这老和尚进入密室之后,弘敬和尚便远远的躲了开去,似乎对这老和尚怕得要命。我心中暗想,这老和尚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似乎一阵风也能将他吹倒。可是连魏千户这样的大高手都死在他手里,这份扮猪吃老虎的功夫却是厉害之极。那老和尚看着那玉像的面容,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红粉骷髅,皆为虚幻,凡所有相,终是尘土。
“我瞧着这老和尚看着那尊玉像时一脸迷幻,暗想这老和尚不会犯了花痴罢无意中看了弘敬和尚一眼,却见他正慢慢向甬道入口处挪动。一边移动身子,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那老和尚。那老和尚看了半天玉像,又低下头去,看着供桌上的奇珍异宝,眼珠呆滞,似乎将这些玉石蔬果尽数看在眼中,却又像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弘敬和尚快要挪动到甬道入口处,那老和尚才叹了一口气。弘敬和尚听了这声叹息,吓得浑身一抖,立时停下了脚步。此时他距离甬道入口只有丈余,却是半步也不敢再动。
“此时那具干尸上仍然不时有血雾升起,只不过再也没有嗤嗤之声。那老和尚缓缓转过身子,看着弘敬和尚道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