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大阵仗,事情有点有对劲。
宓月将窗纱掀开一角,朝着拦路的那群汉子望去。
统一的服饰,说明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与之前的那队人的穿着有差别,那么,可以肯定这是两方不同阵营的人马。
对方毫无忌惮地穿着同样的服饰,在县城附近行走,宓月从中猜出这两对人马是来自附近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来头没准比一县县令还大。
宓月招了招手,把许明山招过来,说“你去问一下对方的来历,再把方才那队人也在寻找的事与他们说一说。”
许明山不明白宓月的用意,但还是听令地策马过去了。
他朝着众位壮汉一抱拳头,问“不管几位大哥是哪家府上的爷看上去好是威风,令小弟好生羡慕。”
宓月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
为首的壮汉被许明山一夸,心头熨帖,再见许明山仪表堂堂,来历似乎也不低,更是心情大好。“我乃太守府的温管事,带人出府,是来办一件紧要事。”
许明山问道“可是德平太守府”
“正是”温管事脸上有略有得色。
温管事有得瑟的资格,此地属于德平府,德平太守就是管着这片土地的人,太守府相当于此地的土皇帝。
宓月极是意外对方竟是德平太守的人,忙再听去。
温管事已问许明山说“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从何处而来”
许明山答道“在下姓许,从楚国而来,护送大小姐到皇城。”
他们一行人到了皇朝就没有掩饰行踪的必要,义恩侯府送嫁大小姐,是光明正大的事,遮遮掩掩反而上不得台面。
“楚国那可是个极远的地方。”那温管事听过几耳朵,说“听说你们楚国正在打仗,你们莫非是来投亲避难的”
许明山大笑道“楚国的仗早就打完了,大胜荆国。曾经强大的荆国已不复存在了。”
“荆国没有了我倒是不曾听说过”
许明山倒没有跟温管事的孤陋寡闻计较,对方只是太守府的下人,消息闭塞属于正常。况且对于皇朝人来说,荆国与楚国离得太远,且都不是什么大国,没有必须知道的必要。他与温管事热聊之后,一副相见恨晚的神色,“老兄,你找人时得小心些,方才老弟已看到另有一队也在找那对聋哑夫妻。老弟瞧着他们凶神恶煞得紧,来头也不小,老兄可莫要吃亏了。”
“什么前面有人去找了”一听这话,温管事立即急了起来。“一定是都尉府的人,也只有都尉府的那帮狗奴才敢抢我们太守府的人”
每一州每一府除了管理政务的文官,亦有驻守在各州各府的军营武官。
宓月了解过皇朝的官员体系,每一府最大的文官是太守,而最大的武官,则是都尉。
都尉上面,就是各州的都督府。
一个文官,一个武官,品级相差不远,都是文武官一方的一把手,各司其职,本应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因一对聋哑夫妻明火执仗地对干了起来。
宓月目光望着窗外,温管事等带人急急追去了,依稀可见对方神色极为焦急。
他们抓的那对夫妻,会是何方神圣
莫非是其他诸侯国的探子,对方盗取了德平府的军事机要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同时惊动文武两方的一把手。
但是
宓月翻开皇朝的舆图,又生起不解来。德平府并非军事重地,也不与各诸侯国接壤,驻守的兵马极少,是皇朝一个极不起眼,许多人听都没听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