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深深地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同时,以前被宁阳伯府傲慢的滋生出来的各种自卑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在王总管的帮助下,老太太搞清楚了那些豪门贵族里的弯弯绕绕之后,终于把原先对他们的神秘感全都抛开了。
说什么豪门贵族,其实宗旨不是看谁受帝宠。有了帝宠,哪怕是个小官员也没有任何人敢小觑。没了帝宠,哪怕贵为侯爷,也只是脸面上好瞧一点而已。
给老太太大概地分析了京中局势后,王总管又教老太太如何打马吊。
马吊是经久不衰的游戏,尤其是那些贵夫人、太夫人们,她们不像年轻姑娘活泼好动,也没有了写诗作画的闲情逸致。几人凑在一边,一边打着马吊,一边说着各家的长短,是最好的联谊方式。
教会了老太太打马吊,老太太以后就不愁没玩伴了。
老太太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夏静月当然双手赞成,让老太太继续呆在果庄里,她与韩潇往清乐庄去了。
进入了农历八月之后,山上的菊花有那些长得好的,已经先开了。
夏静月组织庄奴先去采摘了那一批盛开的,虽然每株菊花上先开的数量不多,但近万亩的山地加起来,也有几百斤的鲜花了。
夏静月将它们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将它们阴干。
自立秋之后,天气逐渐干燥,空气中水分少,湿度低,风大,这个季节用来阴干鲜花正好。
在没有烘干机的情况下,阴干是最适合的方法。
如果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而干,菊花的颜色和形状将会改变甚大,卖相差,泡出来的茶水颜色也不好看。用阴干的方式,能让菊花干了之后,形状与颜色最大程度地保留下来。
而且阴干的菊花比晒干的菊花味道好,用来做药膳更为芳香。
除了阴干,夏静月还弄了一部分去清蒸,蒸后再晒干。这样做出来的菊花药性会好一些,也可以保存得更久,缺点就是不好看,也不够香,只能取其药性。
夏静月将一箩箩的菊花摊开在一个个巨大的米筛上,薄薄地摊了一层,再将一个个米筛搁在高处。弄完了之后,也沾了满身的花香。
这一座长楼是专为晾菊花而建的,地势高,风大。同样的,风景也好。
夏静月与韩潇忙完之后,悠闲地坐在楼上,看着远处田庄忙碌的农夫。
“你那个菊花枕头还没扔吗”夏静月靠在栏杆上,侧头看着韩潇问。
韩潇神色微赧,故作不知道问道“什么枕头”
夏静月扑哧一笑,微风吹抚开她额前的散,她柔软的声音轻轻地说着,极为悦耳“你还想骗我上次我去给你看病时,都闻到了菊花和药材的气味了。”
若别的兴许能被他瞒过,但她对药味极其敏感,那个枕头药枕是她给他配的,里面加了什么药材她心里有数。
被夏静月给戳破了旧事,韩潇脸上不显,耳际却慢慢地红了。
夏静月无意中瞧见了,好奇地凑过去,手指捏了捏他微热的耳垂“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晒的。”韩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夏静月半信半疑,只是在他脸上仔细地观察了许久,也没有看出破绽来,便信了他。
“都用了一年了还不扔,也不知道你那枕头里面有没有长虫子。”她说道。
他沉默了一下,说“时时拿去晒一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