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月回过神,她朝法明禅师一颔“大师有贵客上门,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法明禅师显然与男子甚为熟稔,笑道“不急,贫僧先送姑娘出去,再回来与他叙话不迟。”
男子略感意外,意外法明禅师如此看重这位小姑娘,目光不由地转了回来,神情莫测地打量着夏静月。
察觉到他正在观察她,她不仅不惧他不怒而威的气势,反而落落大方地看过来,一双剪水双眸极有神采,如夏日的清泉般,清凌凌的,让人舒服极了。
男子沉静如冰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夏静月,看着她朝他敛袖一福之后,与法明禅师并肩离开,不曾回眸片刻。
男子眸深几许,放下轻纱。
夏静月打了两囊的水,便与法明禅师告辞了。“大师请留步,小女子告辞了。”
“女施主慢走,来日若有空,还请到青山寺来作客。”法明禅师立于寺门之前,僧袍临风微扬,双手合十说道。
夏静月回礼说道“若有机会,定然前来。”
“不知小施主是京城哪一府上之人定居何处他日贫僧有医道不解之事,还请女施主赐教。”
“赐教不敢当。家父是光禄寺少卿夏哲翰,住在南城附城的通明街。”夏静月说出此身生父夏哲翰的府邸地址。
虽然在青山寺耽搁了些功夫,所幸路上畅通,车夫又给力,夏静月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通明街,并多番打听到了夏府的位置。
夏府。
夏府的女主人梅氏正在打理中馈之事,听到下人来禀说乡下的大小姐来了。
“什么大小姐”一旁梅氏的女儿夏筱萱听到,柳眉竖了起来,斥道“本小姐才是夏府的大小姐,那来的是什么玩意”
梅氏脸色变幻不定,神色慎重。
之前她就得到消息,知道乡下的刘氏终于死了。事先她还指使人暗中收买乡下夏氏宗族的族长,只要刘氏一死,就将刘氏的女儿随便嫁在乡下,不拘哪个男人,只要让她永远不能进京来就行。没想到,那死丫头竟然来了,千里迢迢地,从遥远的琼州乡下来到京城。
梅氏记得派去琼州的婆子曾说过,刘氏性情懦弱,连生的女儿也同样软弱无能,又胆小怕事,长到十几岁连镇上都不敢去。只是,如今怎么敢跑来京城
她暗中在夏家宗族打点过,夏家老家的人不敢得罪她,是不会陪那小丫头进京的,难道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敢单身上京
梅氏抿了一口茶水,略略平复心情,问那门人“你确定她说她是夏家的大小姐”
那门人连连点头“小的听的真真的,她说她是老爷原配太太的嫡女,夏家的大小姐。小的大胆看了几眼,依稀有几分老爷的长相。”
“一共来了几个人”
门人伸出两根手指头,回答道“一共就两人。另一个是年纪更小一点的丫鬟。”
“才两个人”梅氏不由得不惊诧了。
从夏家老家到京城,一路要经过两个州,就算快马加鞭的急行军也要半个多月,平常人赶路至快得要两个月,慢则需要三个月。
那一路上,或是群山峻岭,或是羊肠小路,还要渡河过江,最为重要的,那一路上盗匪出没,光靠两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安全来到京城
梅氏摩挲着茶碗,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