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在等红灯的间隙,想起许多陈年往事。
余忍冬的爸妈和他爸妈是好朋友。
但他和余忍冬正式认识时,他爸妈已经故去多年。
那年他刚刚读大一,某天收到一个陌生电话,叫他杜蘅弟弟,温声与他问好,说要找他来拿一套甜白釉的茶具。
来电者就是余忍冬。
余忍冬家做茶叶生意,杜蘅爸妈在世时在景德镇经营一家很大的陶瓷厂。
余家公司所用的茶具都从杜家进购。
杜蘅爸妈故去之后,公司交给杜蘅的舅舅继承,两家依旧保持生意往来。
余忍冬打来电话,杜蘅便依言将茶具带去交给他。
这是他俩第一次正式见面。
说是正式见面,因为小时候也曾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杜蘅太小,不太记事,所以算不得数。
这次见面以后两人就认识了。
杜蘅在申城读书,余忍冬刚刚着手创业,因为在同一个城市,两家又有渊源,余忍冬对他颇为照顾。
知道他被舅舅一家苛待,经济情况不好,余忍冬就常常请他吃饭,改善他的生活。过年过节还会送他一些实用的礼物,遇到困难时也常常鼓励他。
余忍冬的性格温和内敛,就算是帮扶他,也帮得不露声色,不会直白的给钱,也不会说可怜他的话,默默给他帮助,又周到的保护了他的自尊。为人处世和高调张扬的晏榕是截然相反的两个类型。
他心中感谢余忍冬,把余忍冬当做哥哥一样看待。
然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他和余忍冬明示过自己的感激之情,也表达过愿意一直与他做朋友。
余忍冬应下,说把他当弟弟爱护。
两人原本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直到大三那年,他和晏榕重逢,两人的友谊才戛然而止。
杜蘅的朋友屈指可数,一个秋锦葵,一个便是余忍冬,这样仓促离别,非他所愿。
看着窗外拥堵的车流,杜蘅深吸了一口气,从前他事事偏心晏榕,对余忍冬他确实心里有愧。
从朋友的角度来说,是他做得不对。
杜蘅一边想着往事,一边在地下车库停好车。
湘菜馆在五楼,他刚从车库走出来,往电梯间走去,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杜蘅。”
那声音和记忆中一样沉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杜蘅理了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尽量看上去状态要轻松一些,转过身去笑着和人打招呼,“忍冬哥。”
余忍冬提着一个纸袋,快步朝他走来。
七月酷暑天,余忍冬还穿着一套休闲西装,看起来像是刚从会议室里出来。
见到杜蘅,他先停在一步开外的地方看着杜蘅笑了笑,然后把纸袋递过去,“过来的路上看到新出的这款颈椎按摩仪,觉得你或许需要,就买下来了。”
杜蘅想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准备就过来了,再对比余忍冬的周密,不由感到一点羞赧,“谢谢忍冬哥。”
余忍冬大方笑道,“你现在为我的项目周末都在加班,这是应该的。而且你今天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说话间,电梯到了,两人前后走进去。
电梯狭小,一进去,更觉闷热,余忍冬把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最近可真热。”
“嗯。”杜蘅想了下,看向电梯内标着各个餐饮牌子的广告牌,“要么我们换一家本帮菜或者粤菜吃辣的更热。”
“餐厅里空调足,没关系。而且我也很久没吃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