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是的”社长一口打断,双掌并立,掌沿咚咚的敲击着桌面,“你是希望咱们报社被他告了,然后咱们不但要给他登报道歉,还要赔偿他一大笔钱,你想要看到这种事情生吗”
“像这个标题就很好嘛”他点了点最上方的大标题,“西陵辰背后的乌合之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一方面呢,是从一定程度上弱化了他的责任,顺便还能用他的名字来带动一下流量;另一方面呢,是把批判方扩大到整个社会群体,跟每一个人都有关系,愿意来读读这篇报道的人那肯定就更多了嘛”
对需要新闻曝光量的工作者来说就是这样,收获的不管是正面评价还是反面评价,都好过无人问津。
月橘紧紧咬住嘴唇。听社长的说法,自己反倒成了间接给西陵辰“洗白”的
“那宋浅浅那篇曝光贾老板私生女的文章为什么就可以贾老板的名誉又怎么说”实在气不过,月橘又脱口反驳道,“难道就因为他死了,他的名誉也就可以被随意糟蹋了吗”
社长气得打嗝“你”他气得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大口枸杞茶,这才恨铁不成钢的转头看她,“月橘啊,当初你给捕快殉职案主犯做的那个专访,就做得很好嘛还有最近这个拆迁案,写的也不错,这次怎么就这么拧啊”
他厌烦的摆了摆手“你要是再这么带个人情绪,干脆这篇报道你别写了,我交给宋浅浅去写”
月橘连忙阻止“哎社长,还是我来写吧。”如果真的交给宋浅浅,作为西陵辰“铁杆粉丝”的她,还不知道会把新闻节奏带成什么样子。
她默默拿回稿子,原本干净工整的稿件上,已经被记号笔画得花花绿绿,那都是社长要求她修改的段落。那些令她难堪的勾画,就像是一张张丑陋的小丑面具,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被强行扣在了她的脸上。
是啊从她踏入报社的第一天起,她原本纯如明镜的心,不也是一次次沉浸在社会这个大染缸中,被染上了斑斑勃勃的污点么
“我会按照您的意见,去修改的。”最终,她还是妥协的低下了头。
她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确实是情绪代入太深,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这是大忌。因为太过偏向任何一个当事人,都会导致整体的报道有失偏颇。当记者的,只要理性的报道事实即可,本不应掺杂太多的个人感情。
但,那只是因为她曾经亲眼看着贾大富死在眼前,这对她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其他人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普通的新闻,她不能。因为那个死者的死因和自己也有着间接关系
因此,就算明知道贾大富也不是好人,他为了做生意,必定也做过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但在她心里,他仍然都是一个令人惋惜的受害者。
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时,她迎面碰上了宋浅浅。
“哟,月橘啊”本想装着没看见,宋浅浅却是故意叫住了她,扫一眼她手里抱着的稿子,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怎么了这是,稿子给退回来了”
月橘没有答话,宋浅浅很快就再度冷笑一声“要我说也是怪你自己,都当记者这么久了,还是闹不明白这一行的规矩,还以为真是成天喊喊正义口号,就能改变社会呢”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如果你总是这么理想主义,那我担保你在各行各业都混不下去”
这一次,月橘勇敢的抬起了头。
“那也总比为了利益,就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好。”
她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宋浅浅。
“浅浅姐,你诚实的跟我说,在你做那些报道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点不安吗”
“为了热点,你曝光死者的,你完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