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她会悄悄望向容霄的方向,见他铺在桌面上的试卷始终都是一片空白,暗暗担忧。如果自己直到最后都传不了答案的话,恐怕他这门课真的就只能交白卷了虽然这并不是自己的错,但她仍会有一种内疚感。
但,即使她频频转目,容霄却是并未回头看过她一眼。或许他知道,这时候的眼光就代表着催促,而他,并不想带给她过多压力。
越是这样,易昕就越是自责,趁着导师走在第一组的过道间,一路朝前方行去,完全背对着教室后排时,她终是鼓足勇气,再次抬手揣进了衣袋。
刚刚握住玉简,才掏出一半,那女导师就像背后生了眼睛,忽然就急转过头,大步流星的转身走了回来一路朝她的方向走来
易昕慌忙将玉简揣回口袋,同时上身前倾,几乎是半趴在了桌子上,做出专心演算的样子。微垂的半边手臂刻意遮住衣袋,一副“欲盖弥彰”之势。
高跟鞋的喀搭声,在她的身旁停了下来。
易昕能感到那女导师就站在自己身后,正直直的注视着自己,那严厉的目光,如同两道探照灯般,在自己的背脊上攀爬着。
在这森寒罩体的冷意下,易昕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一笔一画的,在草稿纸上重复先前的算式,但每一次落笔,笔尖竟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半晌,桌面一角落下了一只手,易昕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导师拿起了她的准考证。每一次呼吸的时间,仿佛都有一百年那么长,口袋里就像揣着一个定时炸弹,心跳已经出了负荷,带着她朝一个黑暗的深渊不断下坠,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导师终于放下了准考证,迈着脚步,再次向前排走去。易昕这才能悄悄呼出一口气,握笔的手已经攥了满把冷汗。
时间继续流逝着。
距离考试结束,大约只剩下一刻钟左右了。
那巡视了一整场的女导师,似乎终于走得累了,在讲台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但她的视线,却仍是时刻在考场内徘徊,不放过任何考生的微小举动。
易昕壮着胆子,重新将口袋中的玉简抽出,塞进书桌,僵硬的按下一个个数字。这期间,她总觉得那女导师好像正在盯着自己,但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到拇指按下“送”键,她才感到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不管怎样,自己的任务终于是完成了
接到她的点头示意,容霄仍然没有做出回应。脚底蹬着桌下的横栏,椅子朝后方翘起,左手随意的揣进口袋,盯着眼前的试卷,似是在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
半晌,问题好像有了答案,他让椅子落地,重新将手臂挪回桌面,接着就像忽然开了窍一般,在卷面上奋笔疾书起来。
易昕注意到,他连一次都没有看过玉简,只是快的填涂着一个个空格。难道他是因为迟迟收不到答案,就开始乱蒙了但是我刚才已经传过了啊这时的易昕更加焦躁,想提醒他,但在那监考导师的重压下,却又不敢声。
在易昕的忐忑等待中,容霄终于赶在考试结束前填满了整张卷面,铃声响起时,他顺手将考卷递给前桌,神色间看不出情绪。
好不容易等到监考导师离开,易昕连忙问他道“刚才我传的答案你看到了吗”
容霄淡淡一点头,而后转身向她笑了笑“看了,很及时。”
易昕一怔“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我就坐在你旁边,竟然都完全没有现哎”
“像这样。”容霄说着,手臂略微下倾,半截玉简从袖管中滑了出来,被他握在手掌中。屏幕上,一排排答案果然清晰可见。
竟然还可以这样看易昕简直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