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卓逸王,在他主持编撰史书,令对方永世不能翻身后,他心里的怨恨就已经缓解了不少。两千年的时光,更是将那份不甘和沉怨完全磨灭。他已经不再关心那个仇家如何,他在乎的只有大人一个,以及得到邪帝力量的伟业。
前不久,他出关的时候,感应到那被他囚禁在黑密林的卓逸王,竟然在四年前已经死去了。
他原本的目的,是要让对方受永世的折磨,现在就这么便宜的死了,他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吩咐鬼界拘回他的灵魂,令他永世不得投胎转生。但事实是,他的心情竟然非常平静,好像死的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昔日仇家的死讯,竟会令自己如此漠然相待,这也曾使他感到诧异。
不过,实说以他今日的地位,那卓逸王,本就远不够格和他相提并论了。
就连被他憎恨,都没有资格。
后来,蜘蛛女王也死了,死于神劫之下。
明知不可为,竟然仍要抱着侥幸,强渡神劫,可笑。
蜘蛛女王的死,同样没能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原本他早就已经忘了规则神谕之事,得知后也无非哂然而过。
两千年,让他放下了很多东西。但只有对大人的敬重,从未改变
面前,一盘盘五花八门的菜色,在小二的吆喝声中,端上了饭桌。
在凤暮山心中,世上的食物分为两种,一种是“食物”,一种是“大人给的食物”。前者他碰都不会碰,而后者他却是来者不拒。
一边如风卷残云般的扫荡着盘中的食物,凤暮山仍要抓住机会,向大人说着自己憋了两千年的话。
有关这个世界的演变,有关那些新崛起的天才,有关自己的日常生活和心情在大人面前,他好像就有着说不完的话。
做了千年的世界霸主,高高在上,生杀予夺,不需要再向任何人露出敷衍的假笑,渐渐的,他已经习惯了冰冷待人。在一众下属面前,他所展现出的,从来都是至高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如果有人看到,他现在这副话痨的样子,一定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听说你最近,跟天霄阁那边,好像相处得不太愉快是吧。”好不容易等他的话告一段落,江烬空轻描淡写的问道。
凤暮山心中一紧“是颜正霆说了什么”
他知道,大人后来也到过天霄阁。那颜正霆对自己不满已久,岂会不趁机告状光是这些年,九幽殿实打实的罪恶行径,就够他说出一打了。更关键的,是其中怕也少不了添油加醋
见江烬空只是淡笑不语,凤暮山越想越慌,连忙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们长期闭关,缺乏沟通,底下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就产生了一些误会。”
“比如说上次矿脉的事吧”凤暮山一边观察着江烬空的脸色,狠一狠心,将他近期能想到的恶事主动提出,并对有利于己之处百般美化。说得是一番天花乱坠,江烬空却仍是漠然不答。
凤暮山心中慌乱,满脑子都是“话不能让颜正霆一个人说”。于是,他将这千年以来,自己所有得罪过天霄阁,得罪过天下的事,都加以美化,逐一说出。将所有罪状都招认过一遍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大人那颜正霆,他到底说了什么”
江烬空直到此时,才终于淡淡答道“哦,其实他什么都没说。”
凤暮山一愣,只觉得刚刚自己的所有“招供”,都如同一串串的巴掌,劈头盖脸的扇了下来
“你说九幽殿,一向都是以民为天对吧。”江烬空凝视着桌上的酒杯,从碟子里拿起冰块,玩弄半晌,默默的投入到杯子中。
凤暮山为挽回先前的影响,连忙一口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