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辰自然知道众人对自己的关注,但他也不想在这些员工身上花多余心思,面上还是那娴熟且疏离的笑容,手中安静的轻摇着折扇。
没过多久,一位端庄的妇人就由忘海潮搀扶着,匆匆迎了出来。院中员工见状,都忙识相的退到一旁,望向西陵辰的目光,似乎也有了另一层意味。如果说最初只是探索,这会儿就添上了惊异和敬重。无论如何,能劳动夫人亲自出迎,这名年轻人的地位绝不会低
“西陵少爷,真是对不住啊,先前怠慢您了。”忘母走到西陵辰身前,端庄的笑容下,却藏着掩饰不住的紧张。捧出一只由黄绢包裹的方盒,小心的递上前,“这就是你要的丹书铁卷不过,你是真的见过我丈夫了吗”
西陵辰迅调整站姿,略施一礼,接过方盒后随手掂了掂,淡然应道“夫人既然愿意出迎,又亲手将丹书铁券交给我,想来已是信任了我,又何必再多此一问”
忘母的神情更显局促,强撑起的笑容也有些苦涩“不你看我也是给高兴得糊涂了。我只是想知道,东流他,可还有说些什么”
丈夫入狱后,全家失去了主心骨,她只能独自艰难的撑下去。既要安抚住家中的员工,又要与那些居心不良的会长周旋。一个女人,太多的苦,但这些苦却不能向儿子说,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现在他肩上的担子远比自己更重。
在沉重得看不到明天的黑暗中,一直承受至今,忽然得到丈夫的消息,又怎不令她百感交集
西陵辰还是那公式化的语气“忘东流前辈很挂念着夫人和海潮少爷,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们今后的生活。夫人务必保重自己,您和少爷过得好,前辈他在狱中,才能安心。”
忘海潮握紧了母亲的手,母子俩相互对视,眼中满溢的尽是欣慰。这份苦尽甘来之乐,或许只有亲历者才能体会。
“西陵兄,之前真是抱歉啊。”在安抚过母亲后,忘海潮也真心的向西陵辰笑道。
西陵辰扫了他一眼,忽而提起扇面,当头就向他敲了下去。
“你的戒心很重,但你既无法判断出何人值得信任,又无法反击那些真正对你抱有敌意的人,难怪会让商会落得股东割据。”见忘海潮神色微有不忿,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这是替你爹打的。”
忘海潮揉了揉额头,曾有的怨言,在这一句下也完全消退。是啊,如果父亲还在的话,看到他一手创立的两湖商会,被自己管理成了这副样子,恐怕也会气得责打自己吧
西陵辰收起折扇,就如此前之事全未生一般,淡然续道“海潮兄,忘东流前辈嘱咐我,从今日起接管商会,你若是愿意留下,我会授你副会长之位,协助我处理商会事务,若是不愿,就让你潇洒于天地间。那么,你的答案呢”
实际上,忘东流也给了儿子选择接班的机会,但西陵辰却是隐瞒了下来。
他已经看出忘海潮太过优柔寡断,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会重视人情多于利益,只适合管理那些忠心耿耿的老仆,在处处是明刀暗箭的商场上,他的路绝对走不长。如果让他掌了实权,对自己今后的行事,也一定会处处缚手缚脚。
所以,你就选择那条逍遥自在的路吧。西陵辰心中暗想,看在忘东流前辈的面子上,我自会保你们母子一生衣食无忧,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忘母也紧张的打量着儿子。她知道海潮有多么向往那片广阔的天地,如果说以前是迫于无奈,那么现在,他终于可以自由选择往后的人生了
“我留下来”然而忘海潮只是沉思片刻,就掷地有声的说出了这四个字。西陵辰的脸色,也是不易察觉的略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