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忘海潮听得满心愤慨,再度起身,朗声道“各位会长,有句话小侄不能不说我父亲最初建立商会时,行事一向堂堂正正,是你们鼓动着他去做那些违禁生意,出了事又同时撒手不理,责任全让他一个人负,他才不得不替你们去坐牢要我说,需要什么背景,咱们做生意,只要行得正,坐得直,自然无惧官府”
曹会长别有深意的一笑“海潮侄儿,你这么说话我们就不爱听了,要不是看在你父亲是前任会长,这商会之事,你一个后生晚辈根本就没资格插手行得端,坐得直,你说得真轻松,但是行得端坐得直,它来的钱少啊况且违禁生意,轮到那些有背景的人做就不违禁了。你看隔壁同齐商会,有个远房亲戚是九幽圣使,这么多年了,谁敢动他们一下”
说着,大踏步的走到正中,不屑的瞥了忘海潮一眼“反正,这商会的路子我是决定了,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们同流合污,那就趁早把手头上的股份交出来,然后就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另一名会长闻言意动。毕竟忘海潮还是老东家的儿子,他继任会长,应是最为名正言顺。只是当众多会长都联起手来,统一谋夺着他的继承权时,也令他这“正统”,一时变得有待磋商起来。
这段时间,如何哄骗忘海潮将手头上的股份如数交出,就是他们的要大业。因此,这名会长很快也扯起笑脸,跟着帮腔道“是啊,海潮侄儿,你还年轻,做事不要这么死心眼,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对你是没有坏处的。”
忘海潮气得浑身抖,最后恨恨的甩下一句“这两湖商会,是我父亲半生的心血,我绝对不会任由它毁在你们手上的”说罢,袍袖一拂,快步离去。
自例会上提早离席,忘海潮无心旁顾,径直返回了家族。
这里是一栋高大豪华的宅邸,后方还有一处极大的庭院,零散的分布着许多房屋。这宅院是忘东流名下的产业,庭院中居住的,都是一些两湖商会的老员工。在他入狱后,官府并没有收回这处房产,因此忘海潮一家,依然是居住在这座豪宅之中。
但是,忘海潮知道,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每天无忧无虑,只需要借助家族资源,坦然修炼的富贵少爷,也不是一个等待着继承商会的少东家。他是所有会长,是那些在他面前扮作慈眉善目的“叔伯”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同时,他又是这个大家族中,唯一的顶梁柱。
这栋豪宅,早已经只剩下了一具空壳。他知道,那些“叔伯”们的胃口绝不会如此易于填满,他们要的不仅是两湖商会,迟早还会把脑筋再打到这栋宅院上来。如果他不能保住自己手中的股份,不能顺利继任会长,那么他会一无所有。他的家人,也都会跟着无家可归。
这个沉甸甸的担子,从父亲入狱那天起就扛在了他的肩上。不会有人为他分担,在他身边只有两种人,敌人,和所要保护的人。他必须一个人扛。即使肩头早已被磨得鲜血淋漓,即使在生活的压迫下早已不堪重负,他也必须咬着牙扛下去,只因为那是他的责任。
双拳在身侧紧了紧,再抬起头时,已是将愁容尽敛,迈着大步走进了宅院。
果不其然,母亲一看到他的身影,就快步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海潮啊,这次商谈的结果怎么样”
忘海潮不忍面对众人期望的目光,黯然垂下了视线“如今,商会完全由那些野心勃勃的会长把持,我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有一席之地”稍一抬眼,见母亲露出担忧之色,连忙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