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疯狂的对射已经进行了七八轮,守备营守卫落下数千支弓箭,对方的体力在快速消耗,守备营弓手给他们造成不小伤亡,流贼马兵最强调机动性,都没有铁质甲具,大约一半人有绵甲,虽然他们弓箭数量多,但在与步弓对射中他们不占便宜,以流贼的生活条件,这种天气中受伤也是极度危险的。
流贼的士气在快速降低,对方的阵线约打越远,就是最好的证明,守备营已经挺过了最困难的时候。
对面前排的马兵全部下马,他们阻挡了线路,后面的马兵不可能再发动冲击,流贼的阵型已经有些混乱,此时是调动的时机。
庞雨拖着郭奉友,先去了第二局叮嘱周二,让他稳住第二局的阵线。
由他遮挡着来到左侧的第三司,对着阵前的百总吼道,“第八局准备过河,弓箭手留下,你先跟每个队长叮嘱,按小队依次走,我挥手你才走。”
那百总答应一声,一路吩咐过去,庞雨又拖着郭奉友赶到第九司,让那百总准备顺次移动。
一路走到最后的第七局,等庄朝正跟所有队长说明,庞雨才对着第八局的百总挥手。
第八局的士兵往渡口撤离,每撤离一个小队,旁边的小队就填补上阵线,第三司开始陆续过河。
庞雨站在第二局左侧,亲自盯着转弯那个位置,防止在此处出现混乱。
士兵在飞舞的箭支下络绎不绝的通过,对面的流寇并未发动冲锋,反而越打越乱,由于体力的下降,双方的射速都大大降低,杀伤力也越来越弱。
“流贼的马兵都是老爷,他们不敢来拼命。”庞雨对郭奉友说完松了一口气,组成流贼的边军、逃卒、悍匪有军事经验,甚至可以说很丰富,但他们的目标是为了存活,而非是为达成军事目标。在他们的组织形态进化之前,都不会为了友军去拼命。
如果是他们合营处于同一战场,或许有更强的组织力,但现在罗汝才的人马远离五里桥,此时没有骑马冲阵的优势,让他们下马过来跟铁甲步兵近战,显然是难以实现的。
第三司全部进入河道,现在只剩下掩护的第二局,他们也需要撤过清流河,由第七局在对岸阻击,将河流变成对方的水阻。
“大人你先过河。”周二朝着庞雨喊道。
“你们是最后撤的,让弓手先走,铁甲兵走最后。”
庞雨说罢回头去找自己的马,不知跑去了哪里,只得飞快的扯开腰带,脱掉鞋子和外边的棉裤,踩着冰冷的水往对岸走去,蒋国用还在河中,他脸色发白,嘴唇完全乌了。
“上岸去。”
蒋国用摆摆手,声音抖着道,“属下等队尾。”
庞雨没有多说,经过时拍拍蒋国用的肩膀,水流很缓慢,周围的河水中大片红色的血迹在漂浮。
庞雨上岸时第七局已经开始列阵,有些混乱,但大体已经成形,庄朝正在到处走动,将跑错队列的士兵拖回原伍,到位的士兵匆忙的擦干腿脚残留的水,然后将裤子重新穿上。
此时对面的弓箭手陆续过河,远程攻击大幅减少,一些头目在流寇阵前大喊,阵线又开始接近。
弓箭兵全部进入渡口,他们扶走了第二局的一些伤兵,此时第八局和第九局则进入主力阵列,面朝北面列阵,等渡口稳固,主力将立刻向五里桥推进。
第七局已经列好阵列,庞雨朝对面挥手,第二局开始渡河。
他们已经没有弓手掩护,流贼越走越近,第二局撤退的速度比其他队伍都快,队伍完全失去队形,周二带着把总旗留在最后,带领一队全部铁甲的士兵,接到押后任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