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司与辎重前进。”
中军的五方旗摇晃,第二司和陆战兵应旗后前进,陈于王的骑兵往南策应,庞雨聚精会神,行军中的步兵很虚弱,但辎重更加虚弱,特别是此次招募的业余辎重队。这些跑头口的生意人,平时见到土匪都要逃命,为了庞雨的高价雇佣银,冒险出来跑运输,原本在浦子口见到守备营的神武,以为流寇会望风而逃,岂知一过了江浦的山,形势就逆转过来,守备营动辄被流寇包围,这些人也不懂数骑兵,反正漫野都是流寇,肯定是比守备营人多。在马兵反复的骚扰之下,那些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第二司在官道外侧,他们绕过前方两个种鱼塘,流寇马兵再次涌来,他们怪叫着接近,朝着空中远远的抛出箭支,第二司冒着箭雨前进,陈于王的骑兵与部分流寇进入混战,一切都很混乱。
在这种混乱之中,第二司无暇留意掩护的辎重队,没有注意到那些辎重车架速度缓慢,已经和掩护部队拉开距离。
突然辎重队中一阵骚动,两辆骡车莫名的冲撞起来,拉车的骡子发狂一般四处乱撞,后面的辎重队都停顿在原地。
庞雨终于发现了辎重的情况,立刻对郭奉友道,“让第二司停止前进。”
命令还不及发出,西侧发出一阵螺音。
马蹄声骤然轰响,前面骚扰的游骑纷纷散开,两支密集的骑兵分别往第二司和后面的第三司冲去,合计有三百多。
这两股骑兵一直躲藏西侧丘陵后,又有前方游骑的掩护,庞雨根本没有发现,否则他宁可现在就扎营。这支流寇的头目应该是很有经验,发现守备营防御的漏洞后,立刻派出了这支隐藏的力量。
庞雨见过数次流寇骑兵了,但那些更像马贼,眼前这支才像骑兵,这些成群的六七百斤动物跑动起来,声势十分惊人。
陈于王只有四十多骑兵,根本无法抵挡,立刻往第一司撤退。
由于第二司的前进,和第三司中间拉开了距,现在两个司只能靠自己防御,
庞雨想不出任何办法,他的亲兵司在东侧,防止流寇从河道一边攻击,炮兵则在行军状态,他手中没有任何机动力量,只能期望两支步兵能稳住阵型。
如雨点般密集的蹄声中,奔腾的马群震动着大地,距离步兵只有百步距离,庞雨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他的步兵只有三行队列,以拉长防御的宽度,他不确定是否能挡住那些骑兵。
七十步,庞雨手心出汗,突然又听到一声号音,他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两支分散的骑兵突然拐了方向,同时朝着中间的辎重队冲去。
由于方才的混乱,第二司绕过鱼塘的时候拉开了和辎重的距离,官道上的辎重队侧面完全暴露,流寇的目标仍然是辎重。
骑兵的战术优势完全发挥出来,他们不需要阵型就可以作战,两支骑兵离开步兵的正面,依靠速度将目标转向辎重队。
“让第三局到本官这里来,郭奉友你去领亲兵步兵。”
庞雨刚刚下完命令转过偷来,流寇马兵刚好冲入辎重队。
“作孽,作孽哟”
唐二栓惊慌的念叨着,周围充斥骡马惊叫,车架互相碰撞,发出哐哐的恐惧声音。
他所在的陆战队作为轻步兵,被庞雨调来调去,这次主要充当看守辎重队,原本是没什么事的,吃空了的车架还能躺一躺,岂知过了东葛驿之后成了流寇的主要目标。想起加入这个水营陆战队,跟水营那就是两回事。
无数骑兵从外侧出现,挥舞着腰刀线枪刺杀那些牲口,一些受到惊吓的牲口往官道东侧逃窜,拖着车架倒在路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