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中大队马兵跟随着旗帜,以官兵相同的方向前进,但毕竟田野并不平坦,这里又是江北地区有名的水流丰富的地区,万历十年的大旱中,江北地区只有万峰门外二十里水源不竭,虽然已是冬季,但干稻田中间岔分布着水塘、种鱼塘,他们遇到只能绕过,速度远远不如官道,越来越多的马兵被官军甩在后面。
“好像不对劲。”小娃子在心里想着,这支官兵到现在都没有发动攻击,根本不像是要驱逐马兵,反而一股脑的往罗网里面冲,傻子也知道外边有数百敌人,谁会这样来送死。
小娃子转向西边看去,那边的同伙由于离得远,很多并未赶来。自己这方的阵型就像一个横放的斗篷,但官兵像一根长矛,在斗篷侧领位置扎了过去。
再回头看向万峰门,街道的路口出现了一队步兵。
小娃子楞了一刻,张口大声喊道,“刘长家,他们要去那座桥”
刘文秀看向小娃子,只用了一瞬间就明白了意思,他猛地抽出腰刀,“叫西边的撤,吹螺,围住那队骑兵”
流寇的号音传来,侧面最近的一队马兵打马靠近,朝着骑队发出了第一波攻击,骑弓射出的轻箭呼啸而来。
再次回头时,后面的位置的马兵出现了异动,他们突然远离官道,并且在发出大喊。
肯定是步兵出来了,陈如烈心头狂跳,目前的形势与他们预估的一样,但那种被包围的感觉仍是让他发虚,后面是否如庞大人所言,就只有天知道了。
陈如烈唰一声抽出腰刀,“去你姥姥的,全速”
身边的号手吹起孛螺,陈如烈在马股上用力一鞭,坐骑四蹄飞扬,身下一股大力拖动着,让身体有后仰的感觉,陈如烈两脚微微立起又伏低身体,控制着身体平稳。
马速提高到了最高的冲刺速度,平时骑兵是不舍得这么用马的,会飞快的耗尽马匹体力,但此时哪里还顾得那些。
数十名骑兵沿着官道奔驰,节奏的突然变化,让那些马兵措手不及,靠近万峰门的马兵发现了步兵,放弃包围的企图远离官道,而靠近骑队的马兵仍是包围的形态,流寇的阵型开始混乱。
现在陈如烈的目标只剩下一个,就是击穿官道的拦截,抢在那些旷野上的马兵之前到达猛虎桥。
崩崩的弓弦振动响成一片,越来越多的箭矢从左侧飞来,身后有惨叫有马嘶,还有翻滚跌倒的声响,陈如烈不及回头看,他有骑弓,但手里已经握着腰刀,没有功夫去还击,整个骑队只能硬挨对方的攻击。
腰上被什么撞了一下,陈如烈无暇查看,不停的打马,将速度提到了最高,很快将那队马兵抛在身后。
与官道上流寇的距离飞快拉近,那些马兵有些惊慌,他们更习惯用骑弓完成战斗,这样的危险最小。一般只要围住,见到陷入围困,官兵就会退缩,想办法退回出发地,他们可以四面围攻,而重心一般在官兵的退路上堵截,等到官兵疲惫之后自然会崩溃。
对方却一股脑的向前突进,而且加到全速,这样面对面的短兵交战,一个回合就要决出生死,对四处流浪只为求生的马兵来说,绝对不是好的选择。
官道上的数十名马兵出现分歧,几个马兵匆忙的策马跳下官道,另一些马兵没有合适的位置,只能同样打马加速,沿着官道逃窜。
陈如烈伏在马上,现在他不再是将被包围的猎物,反而是在追猎的猎人,激烈的追逐中,紧张慢慢变成了兴奋,前面几个未及加速的马兵身影越来越大,他们慌乱的打马,一些被堵在后面的马兵则不停寻找位置,准备跳下田埂。
前面一个流寇策马失误,那马匹不愿跳下左侧的水田,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