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石头草束往城下落去。
随着几盆火油倒下来,墙根燃起几堆大火,潮水般的人群惊叫着往外跑开,又一轮攻势失败。此时天色已暗,今天也没法再打了。
“没运气就打不下来。”小娃子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去,城郊外漫山遍野的窝棚,各处烟雾腾腾,升腾的白烟弥漫天际,仿佛与天空低垂的阴云连为一体。
在窝棚间绕来绕去,过得片刻后,小娃子来到一个靠着半截土墙搭建的窝棚。
棚外烧着一堆火,火头有点小了,小娃子转头看了一眼,大步往前面一堆人那里走去,在他们火边径直抓了一捆谷草。
“哎,你”
人堆中一个厮养站起来要拦,小娃子一脚踢去,那人躲避不及,哎呀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小娃子唰一声抽出了腰刀。
人群哄的逃散开去,小娃子用刀指着地上那人,厮养顾不得捂肚子,两手在面前摇动着道,“老爷饶命,那些柴火你随便拿。”
在众人惊惧的注视下,小娃子盯着他看了片刻,终于缓缓收了刀,两手各提一把谷草走了,回到自己窝棚外,扯了一把谷草扔进去,火头立刻旺了起来。
里面传来两声咳嗽,小娃子低头看了一眼,赶车的老头躺在里面,他翻了个身,正作势要起身。
“爷你养着,不要出来,有厮养煮吃的。”
老头仍坐了起来,从敞开的门帘往外看去,小娃子把地上一个破烂床单递过去,老头接过搭在了腿上。
“说话就要到年关,又一年了。”老头苍老的脸颊上皱纹越见深沉,一片小小雪花落下来,沾在他的鼻头上,很快又化了,“往年这个时候,该杀年猪了,年糕也做好了。”
火堆边沉默着,燃烧的谷草发出轻轻的哔啵声。小娃子加了把谷草,从怀里摸出半个麦饼,在火上烤热了,又掰成两半,给老头递了一块过去。
“爷你先吃着,等破了含山,给你找个大户家住,年三十晚上咱们怎也要煮些肉吃。”
老头咬了一口饼子,在嘴里慢慢的嚼着,“那庐州可是打不下来,打不下来也好,那些人也好过年。”
他说着转头往庐州城墙看去,上面正在开始挂灯笼,隔几步就有一个,看起来就像给城墙上了一道光圈。
这时一面红旗正好从城墙外过来,大伙都知道是老爷张献忠回营了,路上的人纷纷让路。
张献忠没有骑马,头上戴着个瓜拉帽,身上穿着缎面的袄子,外边套个深绿色的马甲,下身露出袍子的下摆,活像一个地主老爷。八老爷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几个将领和高照跟在他身边,张献忠埋头走着一边骂道,“入你妈妈的毛,这狗日的庐州,白天是个人城,晚上是个灯城,死你妈几百人砖都
没掏出来几块,明日跟四哥说,另找好打的去处。”
几人一边说着话,往西边走远了,那边有一处没破坏的大宅,是八大王老爷的住处。
人群又恢复原样,各自回到窝棚烤火。小娃子摇摇头对老头道,“老爷上次没打下庐州,还以为这次有高疤子一起能打下来,说不得又白走一趟。方才掌盘子跟我说,大伙不想打庐州了,高疤子想去打含山、和
州,李闯将也跟着去,老爷不想跟李闯将一起,咱们要去打全椒。”
老头哦了一声,“上次打过的,人家都有备了,没打过的想来好打些。”小娃子点点头,“本还盼着去桐城,这次也是不去了,探子看到安庆城里从南边来了上万的江南兵,高疤子说江南兵都到了安庆,咱们就往扬州去,抢了船过江,端了江南
兵的老窝。”
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