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能糊口罢了。听闻昨日过路的几个老爷说,那些流贼往开封去了,菩萨保佑勿要再来了。”
陈如烈指指外边的乞丐,“你这老头只怕流寇,那不怕这些人进来抢”“倒是抢过,抢了小老儿就把门关了,他们连剩饭都没得盼,那乞丐头子找过来,说以后不抢,他们每日还到处找来干草,那些要喂马的客人愿意在这吃,他们多少能捞到
点,小老儿也能谋生。”老板哎的叹口气,“也就是吊着老命,这世道活着也没啥味道。”
这时两个哨骑凑过来说想喝酒,杨学诗挥手道,“叫老头拿便是。”
那老板听了作个揖,取了半坛酒过来,又回灶台边忙碌去了。
几个哨骑分了酒,各自大口喝起来,本来按军中规矩,哨探不准喝酒,但此时又没有镇抚队,杨学诗自己也想喝点。
杨学诗把右手端起碗,左手撑在桌子上,刚端起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同样扶着桌子的陈如烈也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他停止了片刻,跟着就趴下把耳朵贴在地上。
“大群马队。”
杨学诗大步走到街上,这里是镇子的西端,但道路两侧仍有不少房屋的废墟,视野中还看不到骑队。
几个手下已经牵好马等在一旁,从西边来的大群马队,最大的可能就是流寇。
一个哨骑道,“把总咱们走。”
“慌个啥,人都没看到。” 杨学诗翻身上马朝着食铺周围的乞丐吼道,“想活命就往乡间跑。”
街中乞丐已经早就注意到他们的反常举动,此时听到这话后,那食铺老头扭头就跑,众丐蜂拥着冲进去抓了店里剩下的饭菜,然后往乡野四散而逃。
杨学诗一打马反往西而去,是迎着马队的方向,其他人只得立刻跟上。
一直到了镇外开阔之处,杨学诗在官道上停下,从自己的褡裢中取出一副远镜,拉出成了三截。
其余人已能看到模糊的马队,在远处官道上蠕动,人人口干舌燥,盼着杨学诗赶紧下令撤退。
杨学诗双手举着远镜,一直在原地不动,马队越来越接近,几人的坐骑也感受到了危险,有一匹马在原地打着转。
众人急促的呼吸着,心里求遍了各路神仙,终于那杨把总放下了远镜,大家长长松一口气。“红衣红巾骑马长壮男子三百上下,带官造兵器,无认旗号鼓。”杨学诗转头看向几人,“李四亩、吴俊即刻返回桐城报信,或许不止一路,你们经过六安时,不要白日过县
城。”
那两人飞快的应了,打马就往东跑去。
另一哨骑试探道,“把总那咱们不回去报信”杨学诗瞪他一眼,“回去了庞大人问是哪些营头,你可答得出咱们骑兵局每人领二两五钱月饷,草料、马厩、鞍具、兽医哪样都比步兵费钱,回去连个营头都答不出,步
兵把总说话不难听么。”
陈如烈舔舔嘴唇,“痛快,咱们非拿他几个活口。”
此时马队更加接近,隆隆的蹄声逐渐清晰。
杨学诗一打马,“往霍邱走,等落单的。”
十二月十六日,桐城铅云低垂,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西面的山脉上一片斑驳。
城中一阵阵铜锣声音,各坊陆续在集聚社兵,准备通告流寇南下的消息,桐城正式进入战时状态。
几名马快从南熏门飞驰而出,前往附近州县传信。庞雨站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