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营地中,庞雨把脸埋在水盆里使劲搓了两把,站起来后身上溅了不少水珠。
他一把抓过庞丁手上的面帕擦了脸,坐到桌边狠狠道,“这母女俩都不是省油的灯,还小瞧她们了,对对,民乱那晚刘闺女还拿把菜刀要跟我去砍人呢,怎地没防着。”
庞丁迟疑道,“史道台都没走,咱们怎地好走。”
“他也要走,皮应举和杨尔铭午后又去跟他商议过了,都不想那许自强留下,桐城供不起,安庆也供不起,史可法安排许自强后日行军去安庆,我争到了明日行军。”
“那道台大人没说你那婚事”“怎地没说,他说刘闺女是难得的好女子,是天赐良缘,他也太好忽悠了。”庞雨将那帕子一把砸在桌上,“刘婶那个势利鬼,要不是我开了窍,咱老庞家跪在她门前也不会
跟咱结亲的。”
庞丁偏头看着庞雨,“那少爷如何推脱”
庞雨哼了一声,“我告诉史可法,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你以为就刘婶能忽悠读书人。”
庞丁一拍大腿,“还是少爷技高一筹。”
庞雨摇摇头,“这只是拖,跟其他家搞政治婚姻不成了,暂时先这样,不要说刘婶了,你让中军明天多准备两架马车,余先生要跟着去安庆。”
“周县丞走了”
“周县丞身体抱恙,在桐城担惊受怕不好,已经请辞归乡,余先生要谋个生计,守备营也需要。”庞雨平稳一下情绪问道,“让他先在中军,这次铠甲招标就让他做文书。”
庞丁试探道,“少爷真的要做那么多铠甲”
“当然,弄那么多银子就干这个的,以前老子常说打仗就打钱,这次打了才真明白,甲坚兵利比大话管用。”
“可那些铁匠哪会”“不要他们会造铠甲,只要他们作锁环,只有一个规格,我要安庆所有铁匠都能做。两个月之内让守备营变个样,下次叫流寇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