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庞雨也不好询问,只得等着余先生开口。
月末的月色很暗,丫鬟在房间中点起的油灯透过窗纸,将微弱的亮光洒在外进小院中,庞雨适应了光线之后,还能借着这点亮光隐约看到余先生脸上的皱纹。
余先生打量对面的庞雨片刻轻轻开口道,“要是余某没记错,庞小友才十七吧,如此年纪有这份沉着,确实难能可贵。”
“小人不敢说沉着,只是念着大人的知遇之恩,还有余先生的点拨关照,想为二位尽一点微薄之力。”
“十七啊,多好的年纪。”余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萧索自顾自的道,“庞小友你看来,那黄文鼎等人是否在等候一合适之时机,再攻陷县衙,以我等人头拉旗造反”
“这”庞雨没想到余先生会这么说,但看余先生的情绪不太对,只得顺着余先生道,“黄文鼎恐怕是想过,只是没那胆量,也没那本事罢了。”
“不,他定然要准备如此的”余先生摇摇头,突然语带哭腔哽咽着道,“可怜我已逾不惑,尚未留下子嗣便要死于这些贼人之手,老夫不甘啊”庞雨万没料到余先生半夜来这一出,恐怕是平日压抑久了,在这危急时期精神有些崩溃。口中赶紧劝道,“余先生放心,那黄文鼎一伙并非悍匪,不是定要与衙门作对,不
过私怨争斗,再乘机捞些钱财。他们最终要与衙门和谈的,若是把衙门毁了,他们跟谁谈去,所以先生尽管放宽心。”
余先生抹抹眼泪,抬头看着庞雨怀疑的道,“你说的可是确实”
“确实,小人一直担心酿成大乱,危及县丞大人和先生。为了探知贼人的动向,小人已想法混入那贼人一伙,得知了他们的意图。”
余先生惊喜的道,“如此便放心了,难为庞小友还有如此心计。”
“当不得先生夸奖,小人为探得消息,迫不得已要与那些贼人往来,日后平乱之后,还请先生和县丞大人代为分说,以免旁人误会小人。”余先生满口答应,庞雨接着道,“小人若是探得要紧消息,便会来报先生,至少眼下看来,黄文鼎一心派旗赚银子,绝不会攻入衙署。至于先生方才说的尚无子嗣之事,小
人也听说一些。”
余先生哎一声摆手道,“都是我那夫人,不但纳妾不许,连个填房的都不行此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
庞雨凑近一些低声道,“若是先生信我,这事小人来帮大人想办法,说服夫人同意先生纳一房小妾。”
余先生吃惊的看着庞雨片刻,突然拱手道,“要是庞小友能帮这大忙,那便是我余家的恩人,老夫日后定有回报。”
“先生客气,那此事便交给小人了。”余先生最近处于非正常的心理状态,被庞雨一个画饼弄得心情激动,平复了好一会才对庞雨道,“庞小友若是愿意,明日可否来县丞衙当值,这几日大人正好用人的时候,
衙中的胥吏都不在”
庞雨原本就是想靠近决策层,以便获得足够的信息,满口答应道,“那小人便留在此处,大人有事尽管调派。”
“明日还确实有事,县丞大人要与桐城乡绅商议平乱一事,到底是抚还是剿,杨堂尊让县丞大人参与议事,非要跟他们议个明白,万不能拖延了。”
“因孔老先生说县衙大堂人多耳杂,今日特请各位来县丞衙署商议,地方稍局促了些,还请各位勿怪。”杨芳蚤高踞上座,但面对下首的左右两排人,态度却十分客气,这
些人都是桐城士绅的代表,非富即贵。
县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