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那庞大人给的银子,给你分点。”十字街往西门方向,有一座碧霞元君庙,似乎日常香火很旺,庙外环绕着一圈颇具规模的马棚,平日是给香客喂牲口的地方,现在里面也满是马匹,不过都是游
骑兵的。
满达儿就在西马棚的对面,伸出的手心中有一块切开的银锭,切口还很平整,街中火焰映照下,看得出里面银色发亮,看得出来是刚切开的。
旁边靠墙坐着的秦九泽摆摆手,“银色倒是足九成,你自个留着。”
满达儿见状又把银子收起,秦九泽平静的问道,“给了你多少”
“四十两,不是人头赏,是旗总给我算的。”满达儿停一会又道,“杨光第他们都没有。”
“他们也是有的,不过是回去才领。那庞大人是知道咱们外来的,不给银子怕多了心思。”
满达儿转过来,“你说庞大人还是把我们当外人。”
秦九泽咬了一口饼子,嘴中吐出一口白气,“不是当外人,我是说定然是想过才这般发饷的,这安庆营把咱们当回事,关照着你是怎生个想法。”
满达儿哦了一声,“这营伍好是好,就是火兵都没几个,喂马啥的都得自个办。”
他抬头间看到有人过来,连忙碰了一下秦九泽,“旗总来了。”
两人连忙起身,旗总跟在一个军官身后,那军官看起来白净,不像一般的军官那样。“跟二位说过军律,晚间不能越过信地行走,但有副把总以上军官带领可以。”旗总恭敬的看看那军官后道,“这是我们骑二司的文书官张大人,马上要去军医院
看伤员,可以带几个将士同行,你们要去看杨石三,正好跟张文书官同去。”
秦九泽两人在宣大从未听过什么文书官,听起来有点像书手的意思,但看旗总那恭敬的态度,称呼又是张大人,肯定不是书手了。两人到安庆营就不停打仗,又只接触到旗队层面,上面的编制一头雾水,只听杨光第空闲讲过,听得懂的有镇抚、百总、把总,有些就听不懂,比如各司和千总
部专门的赞画,有管辎重的,也有管作战训练,还有什么士官长、炮兵把总,这些都是宣大没有的。他们本就一头雾水,现在又来一个文书官,当下也不敢发问,只得恭敬的点头道谢。那军官自己提着个灯笼,带头往十字街路口走,旗总挥挥手,带领两人跟在
后面。
他语调很温和,“二位都是杀建奴的好汉,听闻今日在三十里铺作战英勇,立下不俗战功。”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秦九泽下意识的把背驼下去,那文书官又道,"以后要多教授咱们营中同袍,咱们安庆营啊,步兵炮兵水师都强,就是这个骑兵差些,
安庆这个地方靠着大江,大家都坐船多,骑马的少了,练骑兵事倍功半”
那文书官话多,往十字街走了好一会,就听他一直说话,三人一句话搭不上,正有些难堪时,听得前面一声喝令。
“谁来。”
文书官不紧不慢的道,“某来。”
“夜号”
“北峡。”
对面回道,“猛虎”
那黑暗中一名哨兵走过来,文书官把腰牌递过去,哨兵提着灯笼仔细看了,抬头看着文书官道,“去何处。”
“去军医院巡视伤员。”
那哨兵估计整晚也见过不少了,毫不惊讶的把腰牌交还回去,然后站直将右臂横在胸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