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杨光第仍一眼认出了奇兵营哨马独特的冬季土色军服。土色军服的骑兵在马上拉弓,朝着前方灰衣骑手放箭,但没有什么准头,箭支从灰衣骑手的头顶上越过,灰衣骑手返身朝后射了一箭,同样的毫无准头,不知飞
去了何处。
灰衣骑手不用说就是流寇,方才集市中死的流寇吓人,但活的流寇不吓人,杨光第兴奋的一打马,朝着那流寇迎去。灰衣流寇一边控马飞驰,一边放箭阻挡官兵哨骑,注意力都在后面,待听到前方马蹄声才转头,又是一个土色军衣官兵正持刀迎来,惶急中连弓都来不及放,丢
了就去拿兵器,谁知在枪插处抽了个空,他的线枪已不知丢在何处,当下去抽腰刀。
此时杨光第已经在十步外,对面的灰衣流寇刚抽出腰刀,仓促的举起,脸上一副凶恶模样,口中正发出一声怪叫。
灰衣流寇的坐骑比杨光第的坐骑体型更大,全力奔驰之下气势惊人,马匹是种胆小的动物,会本能的躲避体型大的同类,杨光第的坐骑朝着左侧偏转。怪叫声中对方的人马身影急速扩大,杨光第脑袋一片空白,军官讲的马战忘得一干二净,眼看对方开始挥刀,杨光第口中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的往下缩了缩脖
子,右手腰刀猛地挥出。只感觉手中如撞上一股大力,接着一阵狂风从身边刮过,似乎还有一阵马嘶,坐骑带着杨光第继续飞驰,跑出十多步后杨光第才回过神来,右手已经空了,虎口
处破了一个口。对面两个哨骑已经赶到身前,他们没有理会杨光第,直接从身边经过,杨光第呆呆的转头,看到那灰衣骑手摔倒在官道下,那匹马刚挣扎着爬起,趔趄着往田野
中跑去,脖子下不停的淌血。
“小子叫啥名”
声音很大,杨光第抖了一下,回头看到是穿皮甲的军官,再仔细看了一下,是骑一司直属游骑旗队的旗总。
“传,传把总令信,着哨骑今日哨探至午时末刻止,四十里设扎营表旗,前方二十里设伏路兵四人,十里设伏路兵八人。”
“怎地四十里就扎营。”旗总气呼呼的怒道,“原本说的六十里,尖哨都跑前面去了,一时怎么收回来”
杨光第呆着说不出话来,他只是个塘马,把总怎么说的他就怎么传,一个字不能多一个字不能少,其他的都不知道。
旗总瞪着他,“问你叫啥名。”
“杨光第。”
“比其他几个塘马好,记着塘马那也是骑兵连个贼子都不敢砍,凭啥领那许多月饷。老子早就说不要选递夫干骑兵,都是些怕死货色,光会骑马有个屁用。”
旗总说罢也不理会他,径自跳下马走到了那灰衣流寇处,那流寇被两名哨骑压着,口中仍在叫骂。
“咱老子告诉你们,我家老爷要招安了,比你们官大,你们得罪了老子,老爷把你们全砍了”
旗总也不说话,一手抓住流寇的左手,右手从鞓带上抽出短刀,猛地一刀扎下,随着一声惨叫,叫骂声戛然而止,流寇的手掌已被短刀钉在地上。
“把你家老爷叫过来看看。”
流寇趴在地上涕泪横流,痛得说不出话,旗总松了刀柄,蹲在地上偏头打量那流寇,等他缓过一阵后问道,“哪个营头,哪个贼首。”
“闯塌天,刘老爷老营上一哨”
旗总把刀柄一拍,那流寇顿时又大声哀嚎起来。
“刘国能就刘国能,老爷个屁,他去哪儿了”
“老随州,随州。兵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