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斧脱手而出,朝着那流寇疾飞而去,唐二栓也不看中没中,保持着速度一掠而过,弯下身子在树冠下飞快的穿行,身后传来一声惨叫,一种兴奋的感觉充斥在心头,似乎手脚又有力了。
脚下突然一滑,唐二栓在斜坡上没有踩实,顿时朝山下摔去,惊慌中双手乱抓,连撞了两次树干终于停下,一支弓箭在林中飞过,虽离他很远,但唐二栓仍是一惊,顾不得疼痛跳起来绕跑小半圈,才再次蹲下观察,林中两个位置传来惨叫和呻吟声。
血水从左手指尖不停的滴下,唐二栓从腰间取下行缠,一头咬在嘴中,右手拉着在左臂伤口上方使劲绕了几圈。
山下的叫喊声虽然还远,但是叫得很急,都是安庆口音,陆战兵已经到了山脚,流寇没有多少时间再来埋伏他,唐二栓没有耽搁,顺着惨叫声一路跑过去,到了方才投掷飞斧的位置。
另外两名流寇果然已经逃走,中斧的流寇靠在一棵树干上,腹部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来。
“官爷饶命”唐二栓毫不理会,上去照脖子就是一刀,那人顿时没了声息,抽了斧子往山上一看,还能见到逃窜两人的背影,唐二栓在后面紧追。
那两名流寇拉开了些距离,在前方拼命的奔逃,唐二栓一时追不上,只能紧紧在后跟随,日头的照耀之下,山林中仍闷热异常,追逃的双方的体力都在迅速消耗,但谁也不敢停下来。
左臂的血还在流,唐二栓感觉到了疲惫,双脚越来越沉,他们已经翻过两个山头,过山间的小路时,没有看到拦路的官兵,后面也没有听到其他陆战兵的声音,他大概知道两名流寇已经偏离了方向,从往西变成了往北,正朝着北方的大山跑。
这个方向即便跑掉,也多半是在山里饿死,显然流寇已经慌不择路了。
追逐着又翻过一座山丘,前面的山越来越大,双方都越来越慢,从奔跑变成了慢跑,慢跑变成了走路,最后走走停停,唐二栓停步的时候,两名流寇甚至也停下歇息,互相间剩下二三十步的距离。
又到了一段上坡路,流寇背影越来越近,唐二栓觉得眼睛有点花,挣扎着爬了一步,左手再也拿不住刀,腰刀掉在地上,唐二栓都没有力气去捡起,他停下脚步撑住腿不停喘气,感觉手脚都提不起来,想靠在树上歇息片刻。
艰难的抬头时,看到后面那名流寇扑倒在地,唐二栓精神一振,把飞斧柄咬在口中,右手抓住面前的树枝,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名倒地的流寇。
那流寇面朝下倒在地上,手中连刀都没有,腰间的箭插中空空如也,剧烈的呼吸声几步外都清晰可闻,他几乎是瘫在地上,背上的红衣浸湿了汗水贴在身上,变成深红的颜色,听到接近的脚步声后蠕动了几下,最终没能翻过身来。
唐二栓跌跌撞撞的到了那流寇跟前,面前飞过一支软绵绵的箭支,他抬头看了一眼,山上六七步之外是最后一个流寇,他中年模样,眉目间充满戾气又带着疲惫,手中仍然拿着弓,射了方才那一箭之后,竟然跌倒在地上,此时拼命又站起来,在腰间去抽最后一支箭。
唐二栓左手垂在身边,摇摇晃晃的连站也站不住,根本没有力气去躲,脑袋也处于停滞的状态,他不再理会山上拉弓的流寇,把目光收回来,地上的流寇只勉强把脑袋转过来,目光中满是恐惧,唐二栓从口中取下斧头,艰难的将它举起,借着身体倒下的速度朝那流寇头上。
流寇发出带着哭腔的哀嚎,身体抖动着挣扎了几下,唐二栓压在他背上,缓缓坐直身体,右手再次举起斧头劈下,正中太阳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