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诗社,在下自然是心向往之,但皇上最不喜有人结党,在下一介武人,若是入了群社,有心人在皇上跟前一说,反连累先生得个私交武官的恶名。
阮大铖随意的挥挥手,庞小友说得有理,但谈兵论剑无妨,老夫久历官场,这点还是拿得稳的。
庞雨知道阮大铖必须要有点回报,还是打的以边才复起的主意。从目前看来,无论张国维还是复社,对于银庄在江南的发展都至关重要,但对于南京的影响力却很有限,而且现在复社还很可能倒台,他迫切需要在南京有新的靠山,如果阮大铖能帮助结交上掌印内守备,又只是参与群社活动而不入社,便不会太过得罪张国维和复社,应该值得一试。
先生抬举,晚生自当依从。且晚生可承诺,若先生有封疆之时,在下一定派遣得力手下辅助将军操练兵马,必是守备营一般精锐。。
一听到封疆二字,阮大铖顿时激动的站起身来,在原地急走了几步,似乎现在就已经重回官场,片刻后他愤然道,将军浴血江北,却有人在江南暗算功臣,老夫岂能坐视。
阮大铖神态又沉稳下来,这城中掮客无数,但能在守备面前说上话的少之又少,银子交进去容易,想退出来千难万难。
庞雨在心中赞同,他一直没有去找掮客的原因也在于此,掮客只是为钱,而南京政治势力复杂,一旦开了这个头,各路人马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若是都要花钱解决,百顺堂的收入还不够打点的。
当下坐直身体恭敬的道,在下于官场若新丁,在官场之中能信得过的只有先生而已,还请先生不吝指点。
小友是身在局中罢了,市井中常将官场说得如同菜市,以为就凭银钱争高低,那是贩夫走卒之见。为官最要紧是借势用力,庞将军是军中新秀,触手就能借到的势,怎不比那些掮客强百倍。阮大铖背着手在屋中慢慢踱步,油亮的脸上满是自信,衙门办事,只找那要紧的一人,切忌兵分多路,南京城中说了算的,就是内守备梁洪泰,在这南京都是别人看他脸色,要找就找他。不瞒小友说,老夫与他也说得上话,该花的银子要花,但若是进衙门只懂花银子,便落了俗套,最后还未必落好,你得投他的所好。
庞雨听到这里,差点要拿笔记本出来做记录,当下认真的听着。
内监任免皇上一言而决,外官一句话说不上,便是首辅也于他无用,梁洪泰最在意的是什么阮大铖眼睛发亮,连汗水顺着胡子往下滴也不知道,是皇上,梁洪烈要讨好的只有皇上一人而已,皇上要紧的就是他要紧的,眼下这节骨眼上,皇上最要紧的是何事
流贼庞雨突然眼睛一亮,是建奴入寇。
阮大铖抚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点点庞雨,再告诉庞将军一事,漕督部院已调副总兵刘良佐北上,准备去京师勤王,同样是南直隶的巡抚,小友你觉着张国维心中急不急
庞雨吃惊的道,三日前我在江浦,怎地未曾听张都爷提起刘良佐之事。若是如此,张都爷恐怕是急的。
这是前日的消息。阮大铖得意洋洋,为自己的消息灵通十分自得,张国维在江北辖区有安庆、江浦和,两头远隔千里,兵马互相呼应不得,如今流贼出没巢凤之间,他调哪里的兵都不便,朱都爷那边因有中都凤阳在此,除本地募兵之外,尚有浙兵三千,更有牟文绶、刘良佐的兵马专应调遣,调出一个刘良佐无妨大局。张国维自然急,正准备让右参议冯元彪领兵一千余去勤王,兵马出于各处营头,也有庞小友你营数百,不但调集费时,钱粮更无出处,你说他是不是更急注1
阮先生明鉴,从江南调兵去京师耗日良久,到得北地之时建奴恐怕早已出